“表哥,你打算怎么……怎么处置宝郡王夫妇的孩子?”穆南枝踟蹰着小声道。
鹿知河的确罪大恶极,别说是鹿知山了,就连穆南枝都恨不能让他立时赴死,穆南枝倒不是都是嫉恶如仇,只是想着鹿知山的膝盖上的伤就是拜鹿知河所赐,她便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到底鹿知河膝下的孩儿,却是无辜的。
“我会让人把他们送到先生那里,让他们跟先生读书做人,”鹿知山道,一边伸手顺了顺穆南枝的额发,一边柔声道,“你放心。”
鹿知山知道穆南枝在担心什么,穆南枝也知道鹿知山让自己放心什么。
当下,穆南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边抿唇笑了:“可是我听闻你是张大儒的关门弟子,自你之后,张大儒可就再没有收过弟子了,怎么?张大儒这是又转性了吗?”
“没有先生,不是还有青禾吗?他想随先生仙风鹤骨,我可还不答应呢,”鹿知山也跟着笑了,“左右是放在先生眼皮子弟下,我也能放心。”
“是,有先生和青禾照拂,这是他们的福气,”穆南枝道,顿了顿,一边又问道,“那宝郡王呢?表哥可想好了怎么处置吗?”
“想好了,”鹿知山点点头,看着穆南枝好奇又带着些许惧怕的眼神,他笑得异常温柔,“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你。”
穆南枝轻轻舒了口气:“好,我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吃晚饭咱们去后山林子里走走?”鹿知山道,“在宫里憋闷久了,早想去林子里转转了。”
“行,”穆南枝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还要牵着猎犬去,我都好久没和它们玩儿了。”
鹿知山嘴唇一阵抽搐:“……行。”
好容易才偷得浮生半日闲,自然是想跟媳妇儿牵手抱抱举高高啊,谁想牵着狗啊?!
还四只!
吵不死他!
……
夜色深沉。
皇陵行宫。
后院不时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叫,前院却落针可闻,那女子的哭声就显得更加凄厉了。
鹿知河一脸惨白坐在太师椅上,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一身月白绣金丝祥云纹绸缎长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白皙修长的手指死死握着椅柄,却仍止不住颤抖。
杜衡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拢着茶。
“宝郡王,您府上的雀舌可真真比宫里的还好,”杜衡浅浅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鹿知河,缓声道,“可见宝郡王您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汗珠从额头滑下,穿过眉毛流到了眼皮上,险些落进了眼里,鹿知河忙得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这才哆哆嗦嗦开口道:“全……全全仗父皇宠爱。”
“万岁爷的确宠你,”杜衡淡淡道,一边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对上了鹿知河的眼,“要不然,你怎么能活到今时今日?”
鹿知河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目光躲闪着道:“父皇仁慈,赦免我……我贪污之罪,留我一命守……守皇陵,我……我甚是感恩戴德。”
“父皇仁慈,赦免我……我贪污之罪,留我一命守……守皇陵,我……我甚是感恩戴德。”
“贪污之罪?呵呵,”杜衡讥诮地勾了勾唇,“宝郡王,你确定你就只犯了个贪污之罪?”
“是是是……是,我和舅父勾结……贪污了户部治旱的银两,”鹿知河脸上的汗更多了,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边道,“父皇大怒,这才……才治了我的罪。”
“这也叫治罪?啧啧啧,”杜衡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大殿,目光从那描金措彩的房梁,移到了满满一架子古董的多宝阁,最后移到了鹿知河的身上柔和的丝绸还有密实的金线,“宝郡王,你要是不说治罪,我还当您这是入主东宫了呢。”
“杜……杜统领,您您您真会开玩笑,”鹿知河努力地挤出一个干巴巴地笑来,“我如今不过是个庶人罢了,得父皇厚爱才保得一家老小温饱,哪里……哪里还敢想别的?”
“庶人?”杜衡冷冷好整以暇地么抿了口茶,一边道,“区区庶人竟知道我如今的官职身份,啧啧啧,可见宝郡王虽人在皇陵,但是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啊。”
鹿知河浑身一僵,讪讪道:“我不过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罢了。”
杜衡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就听到后院蓦地又传来女子尖利刺耳的声音,他蹙了蹙眉,放下了茶杯,侧脸对身后的侍卫问:“已经多长时间了?”
那侍卫忙得道:“回将军的话,产婆和太医入后院已经两个时辰了。”
“你去后院看看,问一问太医夫人怎么样了。”杜衡道。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忙得躬身去了后院。
“我……我也去看看,”鹿知河一脸焦急,忙得起身也要朝后院走去,但是却被杜衡身边其他的侍卫给挡住了,鹿知河急得汗珠不住滚落,忙得又转过身来不住给杜衡作揖,道,“杜统领,求您让我去后院瞧一眼,我不看一眼,终是不放心,杜统领,求您开恩,贱内胎位不正,我实在担心得厉害,您大慈大悲开恩啊!”
杜衡瞧着他急得一头一脸的汗,没有说话,只是对那两个侍卫摆了摆手,那两个侍卫随即站了开,鹿知河千恩万谢,忙得跌跌撞撞就往后院跑去了。
杜衡轻轻地摩挲着茶碗,看着上头竹报平安的花纹,不由得就想起了静安郡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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