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幻境山谷。
刘昊懒洋洋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马头边的妖精女王，等着她的应对。
妖精女王许久不说话，也不动，就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开口，语气已经软了:“你绝不是凡人，湖中三姐妹性情最是高傲，绝不会轻易屈服，所以，你到底是谁？”
刘昊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不管我是谁，你都没有其他选择。”
“我从来没有选择，我妖精一族不可能退出超凡联盟的。无论是虚空之海还是凡间，我白莺王国都无法承受无上真神的怒火。”
她脸色凄婉，眼中饱含泪水，欲滴不滴。
刘昊看了眼，说道:“表情很真实，但眼泪这个幻术有瑕疵，有待改进。”
据说妖精女王已经活了1000年，这样的老妖精，什么事没经历过，还学小姑娘装可怜博同情，真是可笑。
见伪装被看穿了，妖精女王怔了下，随即面容一肃，哀戚之色一扫而空:“龙裔，你的确很强大，但超凡联盟有数千真神。你要是老实呆在大唐境内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主动跑出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刘昊嘿嘿一笑，他没有继续用无聊的武力威吓，而是将一块记忆水晶扔过去:“天使杀死泰坦赫特斯的过程，你看看呗。”
妖精女王接过水晶，快速扫了一眼，眼中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泰坦都是蠢货，死了也是活该。天使虽然不是好东西，但我们早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没什么好震惊的，也不足以破坏我们之间的联盟。”
刘昊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外表风骚的妖精女王，问道:“就一定要毁灭大唐才甘心？”
“不，我们是为了自保。”
妖精女王手一挥，马儿消失，山谷消失，她自己也跟着消失，一个巨大的椭圆形世界地图显现在刘昊面前。
妖精女王的声音在刘昊耳畔响起:“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球，而太阳围绕着世界球周而复始的转动，其转动的轨迹，叫日耀线。日耀线上下五百万公里范围内，叫日耀之地，也是世界上生命最密集，最繁华的精华之地。”
刘昊看向地图，发现几乎所有凡间国度都在日耀之地内，其中大唐共和国占据的区域竟然相当不错，温度不冷不热，东侧国境线上竟然还有上百万公里海岸线，水产和海运都极其富饶。
相比之下，露琪亚帝国偏冷，而莫妮卡联邦海运困难，比大唐差了不少。
妖精女王声音响起来:“看到了吧？太阳是无上真神的神国投影，散发出无尽光辉滋养大地，结果最精华的区域却被一群无信者占据。换你，你甘心吗？”
刘昊摇头:“不甘心。但你又不是无上真神，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妖精女王冷笑:“因为大唐要是不灭，无信者会越来越多。真神没了信徒，会一个接着一个地陨落，甚至连身为无上之神的光明之主，都自身难保。我也是真神，命运是一体的。”
“要么，神明彻底陨落，开启凡人时代。要么，往日重现，凡人信仰神明，神明庇佑凡人灵魂。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了。”
刘昊叹口气:“所以，是生死战？”
“对，生死战。凡人不会因此灭绝，只是活的好些坏些，但神会！这也是超凡联盟存在的最坚实基础。有这个基础在，些许阴谋诡计，无关大局。”
这话就说的十分清醒了。
刘昊想了想:“那我执意要让你退出超凡联盟呢？”
妖精女王的声音再次在空气中响起:“你要是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当然可以逼迫我就范。反正我妖精一族向来都是墙头上的草，芙风往那边吹，我们就往哪边倒。但是，你要是这么干了，自己也因此成了更可怕的超凡者，你自己也就成了唐国的敌人。”
刘昊缓缓摇头:“不，你说错了。”
“错在哪？”
“唐国的对立面，不是你们这些真神。这个凡人国度存在的目的，是让凡人不再被超凡者奴役，让每一个凡人都拥有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某个真神的附庸。基于此产生的任何影响，都是这个目的的副产品。”
妖精女王没有说话。
刘昊继续说道:“至于我，我对奴役他人并不感兴趣，我也不需要获取凡人灵魂补充神火的消耗。所以，无论我对真神做出什么事，我都没有站在大唐共和国的对立面。”
妖精女王再次沉默。
许久许久，她深深叹了口气，用一种低沉而无奈的声音说着:“凡人灵魂包含的灵质，属性和神最接近，也最温和，是世间最好的养料。神牧养凡人，就好像农夫种植小麦，都是为了稳定地获取食物。现在羊圈里有群羊叛乱了，难道不该镇压吗？”
“凡人是你们的牧羊。换句话说，你们本质是一群食魂者，神这个名字，只是为了遮掩恐怖本质而挪用的名词。”
“你说得没错。”妖精女王没有做任何否认。
“食凡人灵魂以维持永生，那的确没必要存在了。”
这和神话传说中的妖魔有什么区别呢？
“呵～有没有必要存在，说破嘴都没用，靠的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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