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砳紧张的慌忙起身,倏地一只大手压在肩头摁着他又坐了回去,刚想挣扎呼救,借着被窗外微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烛光,转颈看清了力量的源头。
原来是表兄,还真是他栗栗危惧,过于惶恐了。定睛朝着琬琰的方向仔细瞧了瞧,围在塌前的玄衣主人不是苏翊又是谁,安然放下心来,顺着力量稳稳的坐了回去。
“你怎么样?”苏翊急不可耐的拉着琬琰的双手,前后左右的攀看,剑眉星眼中的焦灼烫的琬琰不再敢与他直视,只抬腕握住了他的双手,以示自己并无大碍。
“没事,你不必着急,”琬琰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样子似乎有苦难言,落在苏翊眼中更是惹起了他的怀疑。
莫不是身上受了伤,怕他担忧懊恼不愿坦之,还是陆傕钧那厮又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如若真如此,管它什么皇亲贵胄,权事不利,哪怕拼上所有,他绝不会再放过那狗杂种!
苏翊抿紧嘴唇,面色少见的阴沉,反手将琬琰的柔胰紧扣在手心握了握,盯着琬琰闪躲不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转眸对着吴承扬说道,“承扬,给她看看。”
递出一只手交于上前的吴承扬掌中,抚诊了片刻,松了一口气说道,
“没有失血迹象,并无大碍,只是”,吴承扬停顿了一下,抬眼瞄了一下面前二人的神色,
“只是什么?”苏翊攒蹙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情志不遂,郁闷不舒,肝火上炎,以致气血运行失调,极易凝滞于经络各处,日久耗血伤阴,血虚化燥生风。长此以往,从前你给你调气血的方子算是白用了,我再给你开副药继续调着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他能做的也就这有这些了。说完,吴承扬没再逗留,拉起在一旁安静坐着的何广砳,安静退了出去。
从前不知这男女情爱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倒是能以己度人,感同身受了。自讽的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朝着外使馆所处的东向意味深长的眺望一眼,抬步走向了吴氏夫妇所居的主院。
他不是苏翊,有千军万马能够指挥,也不是陆鹤川,有幕僚挚友可以谋事,他空有一身医术,除了治病救人,概无所用。关键时刻,还是只能像孩子一般让父母灼心,为他筹谋。
他吴承扬,什么医仙传人,名冠天下,都是没用的劳什子虚名,从前,他又哪来的底气清高自傲,淡泊一切。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从今往后,他怕是再不会自命清高、自认不凡,更无法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了。
“你不必害怕,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我在,”房中只剩下需要相互慰藉的二人,苏翊再无避讳,一把将琬琰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试图填补得到消息后,心底坍塌的一块空缺。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轻易的撩拨起自己的所有情绪,琬琰再也无法克制,眼眶中抑制洪水的闸门崩裂,一腔腔委屈和恐惧奔流而下。
她沦陷了,彻底沦陷了。
抽泣了不知多久,苏翊襟前的领子被全部打湿,可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任琬琰肆意的在他怀中放纵,不吭不问,只有眼中满布的疼惜,和落在琬琰背脊一击一击的安慰。
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只顾着自己。
恢复理智,琬琰深吸一口气,慢慢止住了抽动,停了下来。退开苏翊给予的笼罩,抬起红肿不堪,水汪汪的双眸,启唇郑重道出了一声,
“苏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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