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熙的表情骤然僵住了,心底猛地闪过一记闷雷,轰鸣鸣地,直击他的心灵,似乎要将他的魂魄震碎了般。
他的面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呼吸深重而紊乱,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指关节发白。
顾明熙极力地克制住内心汹涌而起的阵痛,全身似支撑不住地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却越发清晰地浮现出她的脸庞。
“所以,别动我的女人。”
苏林抛下这么一句话后离开了,留下了还僵在原地的顾明熙。
不知过了多久,顾明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神,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的神经是死的,这样,就感觉不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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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蕊将车停在X大的校门附近,等了好一会都没见顾明熙出来。
她有些奇怪,刚刚打电话时,他告诉自己说正在图书馆借书,马上就出来了。
可是这个马上,也太久了吧……
百无聊赖中,季蕊只好掏出手机看新闻消遣。
没多久,副驾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顾明熙坐了进来。
季蕊收起手机,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久才出来?”
身边的人静默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她。
季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意外地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呆住了,一瞬间,脑子里迅速闪过校园暴力这四个大字。
不怪她瞎想,最近的新闻头条都是学校暴力事件,顾明熙这么软,又是这样吃亏的性子,说不定还真被学校的同学欺负了!
季蕊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秀眉拧起,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谁欺负你了?”
顾明熙神色顿了会,才对她勉强地扬起笑脸,“没有啊……没有人欺负我的。”
他越是这样,季蕊越觉得可疑,他这副强忍心酸的表情明显就是受了委屈的。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就想给魏教授拨电话。
顾明熙察觉到了,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的动作,认真地重申,“我真的没有被欺负。”
季蕊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还停在准备拨号码的半空中,“没骗我?”
他肯定地点点头。
季蕊只好将手机放下来,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语气迟疑,“那……你哭什么?”
顾明熙闻言,立即扬起手揉了揉眼角,有些嘴硬,“……我没哭。”
季蕊看了他一会,默默地收回视线,发动引擎。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子里的气氛压抑而安静。
顾明熙支起一只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神色恹恹的,眼底也是一片说不出的黯然。
季蕊一边看着前边的路况,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都不用直觉告诉她她也知道,他要不被人欺负了,要不就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有心想开导他,可是他不愿意对自己坦白,而她也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做不来勉强这事,只好陪着他一块沉默着。
坏心情果然是会传染的,渐渐地,季蕊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了,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顾明熙什么都好,就是爱憋着心事自个儿难受这点不好。
下了高架桥,车子稳稳地驶入了的主干道,季蕊转动着方向盘,正想调头进入辅道时,顾明熙的嗓音自耳畔轻缓地响起——
“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苏林这个人?”
季蕊一下怔愣住,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见她不答自己,顾明熙继续追问道,“很喜欢吗?……有多喜欢呢?”
季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我跟他,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顾明熙侧了头看向她,眸子涌动着某着说不出的情绪,“是吗?”
闻言,季蕊有些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是啊,久得我都快忘记了。”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几分状似漫不经心的味道,可是,顾明熙却敏感地读出了她内心的细微波动。
心里的那个破了的洞口,更加大了,呼呼地灌着冷风,让他控制不住地想颤抖。
他想,他其实并不介意她以前跟他怎么样,他真正在乎的是,那个男人会不会永远地留在她内心的某处?不管他后面多么努力,会不会都抹不去苏林曾经刻在她心口上的烙印?
忽然之间,他感到了深切的悲伤与无奈,那是她和苏林的过去,是他从未参与的,也无法改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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