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
楚衔皓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陈太医的衣领，几乎将他举了起来，面色阴沉可怖，“你说什么？怎么会是鹤顶红？”
陈太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慌乱无比，一双手在半空之中挥舞一番，手抬起又落下，扯住楚衔皓的手，用力想要将他的手扯开。
可区区太医，哪里是楚衔皓的对手？
皇上的面色也是猛地一沉，立即有太监上前，护在皇上面前，冲着外面高声喊道，“护驾！护驾！”
皇上满面阴沉，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手中的盘珠咣当一声拍在桌上，面色越发阴沉。
“给朕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做这些龌龊下流的事情！”
闻言，太监们答应一声，即刻散去。
“你们几个，一定要尽全力保住王妃和凌妃！”
楚衔皓这才慢慢地坐回贵妃榻上，握住凌卿寒的双肩，手竟然忍不住地打着颤抖，唇角不住颤抖，低声唤道。
“凌卿寒……凌卿寒……”
怀中的人虚弱无力，微微睁开眼睛，扬动唇角，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望向楚衔皓。
“王爷，我没事。”
话音才落，凌卿寒已经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一路滴落，在那嫩白的肌肤上，更是显得越发骇人。
楚衔皓的手不住颤抖，浑身上下都在打着颤，眉眼紧蹙，竟然是抬手不顾一切地为凌卿寒擦了脸上的血迹，急得满面通红。
“凌卿寒，本王不许你死！你听到了吗？本王不许你死！”
凌卿寒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起来，唯独楚衔皓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他说什么？
不许自己死？
是因为不想少一个替身吗？
想到这里，凌卿寒略有些无奈，心中发闷，想要摇摇头，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力道。
好在鹤顶红虽然是致命的毒药，却也并非没有医治的法子。
李太医与诸位太医商定一番，上前对皇上行了礼。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答话。
“有什么就快点说！”
皇上早已经急切难耐，看到众人这等目光，更是满腹怒气。
“陛下，鹤顶红虽然有医治的法子，可是凌妃和楚王妃的身子都太虚弱，且这法子，只是存在于医书之中。我等从未用过，不知能否成功。”
“只要有法子，便先用上。”
皇上心中焦灼，打量着榻上的凌卿娇，一手搭在身前，拇指和食指不住地摩挲着，目光轻沉。
太医们对视一眼，这才纷纷起身回礼，开始筹备。
楚衔皓紧紧地抱着凌卿寒。
怀中人的身子慢慢地凉了下来，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她胸口的起伏细微，若是不仔细瞧，当真是瞧不大出来。
楚衔皓紧握凌卿寒的右手。
她的手，冰得令人害怕。
楚衔皓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住摩挲着，手打着颤抖，指节竟然都泛起了白。
许久，太医们才准备好药物。
陈太医端着药碗，上前躬身，对楚衔皓行了礼。
“王爷，让臣瞧瞧王妃。”
话音才落，楚衔皓却已经抬手从陈太医的手中接过了药碗，“我来。”
说着，他扶住凌卿寒的肩膀，将药碗贴在她的唇瓣上，看着那褐色的药汁往凌卿寒的口中送去。
哪知道，那药汁才刚刚到了凌卿寒的口中，她却猛地咳嗽起来，竟然又原样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楚衔皓面色难看，猛地抬起头，盯着陈太医，厉声问道。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皇上。
“这……”
陈太医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别过头，往卧榻上望去。
凌卿娇已经喝下了一碗药，被人扶着躺平，面色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这……王妃怎么会喝不下去呢?”
看到陈太医的目光，楚衔皓知道他那目光的意思，左不过是想要告诉他：凌卿寒之所以喝不下药，和药可没有关系，都是因为凌卿寒自己身子的缘故罢了。
“王爷，要不再试一试。”
陈太医胆战心惊地扫视了楚衔皓两眼，心中暗自叫苦。
他们可都是伺候宫中各位娘娘的太医，皇上还在殿中坐着，就连皇上都没有对他们露出疾言厉色，倒是这楚王，几次三番，怒目瞧着自己。
只可惜，他们却只有暗自埋怨的份，根本不敢回话。
楚衔皓心中烦闷不已，扶住凌卿寒的肩膀，想让她再喝药，可那药汁依旧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王爷，若是实在不行，怕是只能让尝药的嬷嬷们来，想想法子了。”
陈太医的话音才落，却见楚衔皓仰头将药倒进自己口中。
接着，他扶住凌卿寒的肩膀，俯身而下，唇瓣落在凌卿寒的唇上。
眼前一幕，惊呆了众人。
诸人皆是满面诧异之色，惊讶无比地盯着眼前的楚衔皓与凌卿寒。
这可是在宫中！
在陛下的面前！
楚王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吗？
楚衔皓大手落在凌卿寒的肩膀上，几乎是托着她的身子，往自己的面前送来，嘴里的药，一点点滑进了凌卿寒的口中。
凌卿寒的喉咙上下滑动一番，那药汁才要吐出来，却又被楚衔皓的嘴唇顶了回去。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那药终于一一被凌卿寒咽进口中。
待到一碗药都喝干之后，楚衔皓才志气身子，扶住凌卿寒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回榻上。
他的脸，因为缺氧，也早已经涨得通红，嘴唇上还沾染着些许褐色的汁水。
“凌卿寒。”
楚衔皓握住凌卿寒的手，蹲在卧榻一侧，担忧地望着她的侧脸，心中惴惴不宁。
“楚王。”
皇上许久才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冰冷打量了楚衔皓两眼。
“既然王妃已经用了药，就挪回府中歇息吧。”
皇上话音落定，便见一太监从外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架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之人。
“陛下，下毒之人已经找到了。”
那人被侍卫们一推，扑向前，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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