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澜这边讨论完，将军那边也开始了。
“此回凶险，不能由着蔡老。”
康玉自知劝不住，可还是要说，单是海寇之祸，自己绝不阻拦，可里面掺杂了天兆的昔日士兵，有些事情，一定要防范。
“我同意。”
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实在不行，如澜的法子也可以用用。
见两位好友坚持，傅少卿无奈的低下头，自己又何尝能看着岳父奔赴一场凶险的旅途，子嗣老人早已做下决定，自己也是无力。
“蔡老决意，还有嫂子呢，他外孙也行啊。”
老人家最疼小辈了，说不定小宝撒撒娇，他姥爷就不去了。
“小玉，别说笑。”
国事家事，老人自是分的清楚，才早早的将两个外孙送了回来，昔日的学生也早早打发了。
“此事尚有回寰。”
决定的事也能更改，路途遥远，一路的风险谁也不敢保证，若是蔡老在此时病了呢。
“太过巧合，皇上会对岳父起疑心。”
“疑心对谁没有，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我觉得挺好，生病的重臣，他还能真的让人从病榻上把蔡老拉过去。”
可不被天下人耻笑，到时候皇家颜面尽失，对九泉下的列祖列宗也没法交代。
康玉是在蔡老底下念过书的，对他有着老师的尊敬，对长辈的呵护，总之，就是不想着了小人的道去江南。
“小玉。”
傅少卿捏着他的肩膀，叫了声，能不能不这么孩子气。
“那你说，有什么好法子。”
“此事也有我的推动，我来想办法，无论期间出了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一家得罪了皇上，让蔡老背锅，将军不忍。
“林子，你冷静下，这么大的事我们商量一下，你别把军营里的那套用在我们身上。”
他去解决就是自己上战场，之前平定西南战事，已经是骠骑将军，这次再平了海寇，来个护国将军，那就是封顶了。
龙椅上现在做的是疑心重，不喜臣子威望过高的上官昊，再来一次功勋兄弟的脑袋难保啊。
“就这么定了，别拿我媳妇说事，她都知道的。”
“就是。”
应付一个独断专行的将军，傅少卿的脑子都够大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帮腔的康玉，他真的是脑袋要炸了。
“好了，你回去别跟蔡老说，免得他有心理负担。”
“是我有。”
“那就憋回去，是男人就顶天立地，护主自家岳父，小心嫂子和你急。”
康玉打小就这样，遇到特别着急的事情，就会出些嘴上没把门的话，想来是跟着将军学的。
“说完了，你俩等消息，我回去陪媳妇了。”
将军胜券在握的走了，傅少卿看着面色冷淡的康玉，一阵苦笑。
而在蔡府院内，蔡老的一盘棋也下完了。
黑白棋子势均力敌，完全看不出自同一人之手，下棋的人没事，旁边看着的两人是冷汗连连。
“怎么，年轻人，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蔡老这局棋，温柔中藏着杀意，让人不经意间就迷失其中，自取灭亡，妙啊秒啊。”
蔡老眉眼未动，轻轻一笑，点了下头。
许翰林说完，许侍郎接着：“学生觉着，您老是逗我们玩，看淡了胜负，也就不在意结果，反而乐在其中。”
“手中所持，是进是退，是成是败，皆由自己掌握，所以，对局时不能有分毫差错，许翰林，你可要多多学习。”
“学生汗颜。”
“今日不论此事，你们所来，为的是海寇一事吧。”
“是。”
低头的许翰林，身上已经是汗津津的，衣物都被蔡老的一袭话浸湿了。
“老夫问你，若是诏安失败，因此造成了两国人民更大的冲突，你待如何。”
“下官，下官尚未细想。”
许侍郎神色疑惑的望着父亲，在府里时，父亲说是有一套明确的计划，到了这里，却有些吞吐。
“我走后，你且想想。”
“是。”
两人看了一日的棋，这会早已肚子空空，走到周家商铺旁的面馆处坐下，要了两碗臊子面。
“爹，你不是拟好了计划，怎么不和盘托出。”
“你都能看出来，蔡老也看出了，他是在指点为父，有些事情要做好准备。”
“这么说来，您的计划不完善。”
“小子，吃面吧。”
哪有万全的计划，自己是在推着蔡老的命盘做赌注。
三两口的吃完，父子俩脚步沉重的回到家中。
此刻，将军府里。
“半路劫人，嫁祸海寇，亏你想的出来。”
京城到了浙地才有水运，怎么会冒着风险跑来陆地上，杀一个前去诏安的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蔡老身体不好，颠簸着到了浙地，也是受罪。
“哎呀，那怎么办，娘子这么聪慧，帮为夫想一个吧。”
“你就贫吧，蔡老一脉牵连较多，对方是想激起学子们的愤怒情绪，从而引发暴动，或者对海寇的敌意，以举国之力对抗。”斗得两败俱伤么，戈零在想什么。
“打仗的事我来，保全蔡老的法子你想，夫妻搭档，干活不累么。”
“去去去。”
如澜嫌弃的推开凑到他面皮上的人，心里开始思索怎么要运作能不伤害到蔡老，还能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朝廷上下也不起疑心的。转身，却是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有了海寇，漕运不受影响么。”
宗王爷府里也没有传出消息，接手一半生意的户部也没发现问题，所以，海寇只杀人，不截官船。
“你手里的不也没动响，钱掌柜的都在江城回合了，给你寄得东西也不少。”
将军吃味的说着，眼里却没有半点醋意。
钱掌柜是如澜合作伙伴里最久的一个，两人彼此信任，将军只是看着气氛沉闷，说来当乐子。
“没有。”
这事还得细思量，海寇的路子有些野，要不要用些现代的金手指呢。
如澜摸着下巴莫名的笑了，笑的人怪冷的。
将军瞥见自己媳妇打坏主意，在人脸上偷了一个香，就开心的去书房回信了。
等如澜回过神，人都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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