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吧，这笙王府我比你熟悉，且笙王马上就回来了，我独自一人在此也无妨。”
九思笑笑，催促着香芷跟着同去，一边对严秋眨了眨眼。
“香芷姑娘，我一人也摘不了那么多杏子，你就为我帮帮忙吧。”
严秋虽说长相平常，却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冲香芷只眨了眨，就让她瞬间缴了械，这才娇羞地跟着严秋前后脚离开了正殿。
送走二人，九思便独坐在正殿，细细环视着殿内的陈设，九思只觉得熟悉地如同昨日才来过一样。
就连那个斜插了一朵芦苇草的高颈白釉岩花瓶，还是九思在笙王府的时候摆在那里的。
如今仍在那里，没有一丝丝改变。
只不过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罢了。
九思忽地有些感慨，拿起那白釉岩花瓶在手里把玩，却听得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你来了。”
“妾身给笙王请安。”
九思回眸，才看到苏子笙走了进来，轻手放下东西，这才盈盈跪倒行礼。
“既是来了笙王府，就无需这般拘礼。”
苏子笙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示意九思起身，口中如同说家常一般问道：“严秋和香芷呢，怎得不见他们？”
“是。”
九思缓缓起身，这才落座，口中道：“我让他们去摘杏子了。”
苏子笙看着九思起身，脸色猛一惊惧，瞳孔也剧烈收缩几下。
还为等九思察觉，他倒是恢复了神色。
“如此，最近东宫有什么动静么？”
苏子笙似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便出声问了一句，睥睨着九思的脸色。
“没什么事情发生，左不过是一些妃嫔争风吃醋罢了。”
九思摇摇头，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咬了咬下唇，这才犹豫着开口：“前几日听闻程宵擎要将西域的官兵赠予苏子尘，为贺他平定南隅部落之喜。”
“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西域那么偏远，苏子尘何必费心跑那一趟。”
苏子笙反应也快，不等九思开口也是窥探出了端倪，并不放在心上。
“是，可是听苏子尘的意思，他似乎想把京中的官兵与那里的官兵置换一下，反而让程宵擎吃个哑巴亏。”
九思继续开口说着，眼底观察着苏子笙的反应。
“他倒是如意算盘打得好。”
苏子笙冷哼一声，思忖的倒是飞快：“既然这样，本王定是不会让他顺意。”
九思不在开口，心中倒是不断思考着另一件事，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敢不敢开口。
“你说得这事情可当真，切莫再误听了假消息来迷惑本王。”
苏子笙见着九思不再附和，也便回眸突然问了一句，眼神中有些不大相信。
“妾身如何会迷惑您，您怎得会怀疑妾身？”
九思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眸跳动地收缩几下，口中问道：“难道，您是不信任妾身了么？”
“你胡说什么。”
苏子笙似乎有些愠怒，面对九思的诘问愈发不耐烦起来，口中解释着：“本王只是随口一问，你又何必这么敏感，真是小题大做。”
“许是妾身错了。”
九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口中低声喃喃了一句，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这本就是你的错，没什么许不许的。”
苏子笙心中恼火，尤其是想到方才看到的东西，更是火上浇油，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您上次用普通面粉当做滑胎粉来试探妾身，也是妾身的错么？”
九思只觉得内心酸涩不断翻涌，如同潮汐一般不断地汹涌叫嚣着将她湮没，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一时不知道该做么。
咬了咬牙，干脆将一直在嘴边流转的话说了出来，只觉得松快了不少。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你不要混淆视听。”
苏子笙似乎有些沉不住气，眼眸也冷峻起来，口中冷漠道：“你腹中的孩子也不是本王害的，你无需将怒火迁怒到本王头上。”
顿了顿，苏子笙似乎仍不解气，开口继续道：“若是你与苏子尘舍不得孩子，日后大可再生一个。”
“妾身怎会因为这腹中的孩子与您置气？”
九思没想到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苏子笙之口，刹那间只觉得不可思议，眼眶里的泪水决堤，声线也开始抖动起来：“妾身只是觉得好笑，您无论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全心竭力帮助您的妾身啊。”
见着苏子笙不语，九思轻笑一声，不仅是笑自己傻，更是带着一丝不屑，淡淡开口：“您那袋粉末，不是为了试探妾身对您的衷心，是伤害了妾身对您的心。”
话语虽轻，但却如同一块巨石一般，沉重地、一下下地砸着苏子笙的心。
“你在东宫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为苏子尘动过心？”
苏子笙情绪明显掩盖不住，猛然站起身，将一旁坐着的九思一把拎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眼神也愈发凶狠起来：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
九思心里害怕，没想到苏子笙竟会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也是咬着牙，猩红着眼睛开口道：“没有。”
“那你说，这些是怎么回事。”
苏子笙抬手，一把扯下九思脖子上的领间，而后将她推倒在地，脖子上斑驳的唇印昭然若揭，如同一道道罪状一般触目惊心。
九思跌倒，只觉得脖子生疼，那一条领间竟被苏子笙一把扯下，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只失望地闭了双眸，流出两道泪水。
“他如此宠爱你，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良娣变成了昭仪，还赐居钟粹殿，你难道没有一点动心？”
苏子笙仿佛发狂一般狠狠揪着九思的衣领，不断低声怒吼着，如同一只捕猎的雄狮，要将猎物撕碎一般。
他心中实在是恨，苏子尘这样做，苏子笙的心里愈发忌惮，却也无处发泄，只能不断积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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