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笙王府似乎是特意收拾过的，青石板路也被用水洗洗的洒扫过一遍，一点儿烟尘也没有。
“从夫人到——”
瞧着九思下了马车，笙王府的通传太监连忙嚷了一嗓子。
“奴才给从夫人请安，恭喜从夫人，贺喜从夫人。”
严秋听见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眼睛笑的眯成了弯月，跪下便是贺喜，眼睛也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的香芷，似乎有些脸红。
严秋不动声色的朝香芷挤了挤眼睛，惹的香芷面颊更是发红，仿佛喝醉了一般。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九思瞧见了两人的眉来眼去，但只装作没有看到，免得二人害羞，口中道：“快引我入殿吧，免得笙王等急了。”
“得嘞。”
严秋起身，引着九思入了正殿，而后又恭恭敬敬的关上了门。
“主儿，奴婢进去伺候您吧。”
香芷猛然想起上次，正是因为自己没陪伴在九思的身边，所以笙王才会将九思伤成那样。一时间有些惊慌，也便出声叫了一句。
“无妨，你且在门外候着便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再唤你。”
九思回眸笑了笑，只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让香芷留在原地。
两个人见一次面不容易，香芷又是特意打扮了的，九思自然是不会让她白费功夫。
踏入笙王府的正殿，还没等九思抬头，便听见苏子笙说了一句：“你来了。”
语气冰凉阴冷，似乎并没有一点盼望自己到来的意味，九思感觉到的，只有冷漠。
“妾身给笙王请安，笙王万福。”
九思也不回答，只屈膝行礼，恭恭敬敬道了一声。
“起来吧。”
苏子笙回道，见着九思起身落座，这才朝她身后望了望，疑惑道：“虞迎怎得没来？”
“原是要来的，可程归晚一听闻她同我要一起回笙王府，便临时给她安排了很多歌舞排练，因此不能來了。”
九思丝毫没有犹豫地说着，看上去的确是有理有据，让苏子笙找不出一丝破绽，只能暂且接受了这个回答。
顿了顿，苏子笙继续道：“你那日的舞姿甚美，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话说完，九思便已然是额角渗出了汗水，沉吟片刻之后才说道：“笙王谬赞，妾身也是无心之举，这原本并不是妾身该出的风头，而是虞迎的。”
“哦，是么？”
苏子笙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看了看九思，继续道：“那她怎么没去表演？”
“程归晚本意让她穿上特制的襦裙，在宴会上一舞，从而被皇上相中，从此就留在宫内做个妃嫔。”
九思缓缓说着，抬起眼眸看着苏子笙，暗自揣测着他的情绪：“而虞姑娘却是百般不愿，头一晚不甚摔伤了腿，无法舞蹈。苏子尘一时无奈，才临时换了妾身上去。”
听闻这话，苏子笙似乎预料到了一般，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和寻常一样点了点头，道：“这太子妃想将她从东宫铲除，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是。”
九思心底一沉，已然是知道了虞迎的身份，她在东宫，也是要做眼线的。
“程归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九思顿了顿，努力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她原本以为这样可以送走虞迎，却不知道虞迎没走，反而弄巧成拙，让皇上亲口晋封了妾身。”
顿了顿，九思又担心苏子笙起疑，这才继续道：“程归晚怀恨在心，虞迎的腿刚好，便让她一刻也不得闲，去排练曲子去了。”
这样的话仅此一次倒还可以应付苏子笙的询问，若是日后长久的这般，无论是谁，恐怕都不会再相信，而是起疑了吧。
“你同虞迎二人都在东宫，理应相互关照些。”
苏子笙似乎并不为所动，只是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这才开口：“若是得空，寻个由头让虞迎来笙王府一趟，有些事情本王还没来得及与她交代。”
“事情很急么？”
九思蹙眉，看了看笙王，只觉得笙王似乎对自己是愈发不信任起来，也便努力道：“若是有什么急事，妾身代为转达也是可以的。”
说罢，九思便眼巴巴的看着苏子笙，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必了，原也不是什么急事。”
苏子笙摆了摆手，并不远多提，只命人传膳，将美味佳肴摆满了整个桌子。
“为了庆贺你晋封之喜，本王特意准备了美酒佳肴与你同享。”
苏子笙说着，语气中似乎带着些阴阳怪气，自己斟了杯酒，冲九思举了起来。
“笙王如此，不是在作贱妾身么。”
九思并不敢与笙王对饮，只扑通一声跪倒，沉沉埋下头，口中说道：“妾身晋升也是无心之举，若是妾身不去，现在在皇宫里受苦的可就是虞迎。”
顿了顿，九思又出声说道：“旁人有意挑拨笙王与妾身的关系，妾身能做到的，只有清者自清，晋升的事情，并不是妾身的意愿。还请王爷也拿出些真心，相信妾身一回。”
一语说完，九思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说了这么多话，是她从前不敢对苏子笙说的。
“你是在质疑本王？”
许久没有回话的苏子笙，抬眸看了看九思，这才声线凉薄的问了一句。
“妾身不敢。”
九思打了个寒噤，垂首轻声说了一句。
“罢了，本王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也无需如此多想。”
苏子笙顿了顿，也便出声说了一句，让九思起来落座。
可还没等九思坐稳，便听得苏子笙忽而又开口道：“本王给你的药粉，你最近可用了？本王瞧着苏子尘并没有四肢无力之症，精神甚至远好过寻常。”
九思心头一滞，那药粉…九思确实是很久没有给苏子尘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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