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本太子妃永远都是程府的嫡女，而你，永远都是狼山上的野种。”
程归晚抬眸，渗着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了九思许久，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小豆子在旁边，九思并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这些事情私密，若是让苏子尘知道了，恐怕又要让他多加怀疑
因此，九思只是淡漠的笑了笑，回了一句：“是，就算如此，你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庶人而已。”
微微一个眼神，程琮也便是明白了九思的意思，看着程归晚想要再开口，也是伸出一张大手，紧紧捂住了程归晚的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粹殿。
“主儿，您当真是去的好久，奴婢都快急死了，生怕您出什么事情，御林军帅大人，他有没有为难您？”
方才还没踏入殿门，便瞧着广竹就站在殿外等着，见着九思回来，老远便上去迎接，关切地给九思披上一件斗篷，这才出声问了一句。
“没有。”
九思脑子有些混乱，虽是让程归晚自食恶果，但她心中总是有口气喘不出来，就好像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九思想要的。
“殿下的旨意已经传遍了东宫，明儿一早丁香殿便要封了，丁香殿那位也要贬为庶人，再也不能入宫半步。”
广竹不知九思是否听到了这个旨意，因此也便是出声说着，看着九思面色有些阴郁，怯懦问道：“主儿，您怎得不高兴？”
“想来是方才气着了吧，休息休息就好了。”
九思微微摇了摇头，她也说不出为何，只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释重负。
似乎又想起程琮对自己说的话：“要把这一切告诉殿下。”
九思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苏子尘，但辗转反侧地思虑了许久，九思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并不敢贸然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苏子尘，对于九思自己都尚且难以接受的事情，苏子尘又如何敢轻而易举的接受？
且程府势力大，若是自己与程府有关系，想来苏子尘又要戒备几分的吧。
九思知道，苏子尘一直以来都想跳脱程府的帮助，自己真正的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若是再横空出现这么个事情，苏子尘的计划，便又是要落空了。
从前为苏子笙做事的时候，苏子尘就有所戒备，若是今日之事浮出水面，九思与苏子尘之间，的确是没有信任可言了。
就当做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吧，九思自我安慰着，但她心里仍是有些芥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子尘。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九思也不愿意欺骗苏子尘一分一毫。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从前要的。
承乾殿。
“这么说，程琮竟是帮着从夫人，而并没有管程氏的？”
苏子尘听着小豆子的话，只觉得有些奇怪，虽是程归晚如今有了罪名，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程府的人。
这程琮与她是一胎出生的姐弟，为何程琮会不顾及几十年的情分，反而去帮一个处处与自己长姐为难的人？
“回殿下的话，是这样的，当时程氏拼了命的想杀了从夫人，是御林军帅大人揽下的。”
小豆子依照苏子尘的意思，将今日在丁香殿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子尘，蹙眉道：“想来御林军帅大人也是担心伤害到从夫人，以此不能显示出程府的忠心，所以才会如此吧。”
虽是小豆子出声解释着，但苏子尘却并不大赞成，他仍是有些疑心，担心九思与程琮，甚至是与程府，又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氏如今怎样？”
苏子尘顿了顿，想起了程归晚，也便随口问了一句。
“被御林军帅大人按住之后，程氏便是缓和了不少，奴才走的时候，她也是静静坐在椅榻上，没有什么旁的动作。”
小豆子顿了顿，继续道：“奴才因着手被程氏弄伤，所以去了御医那里包扎，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从夫人和御林军大人对程氏说了什么，奴才便不得而知了。”
“无妨，这也不赖你。”
苏子尘微微颔首，说了一句，而后抬眸看了看小豆子的手，继续道：“这几日你就好生养着吧，等好了之后再回来伺候就是了。”
小豆子感恩戴德，忙跪下出声道：“奴才谢过殿下。”
“程氏虽是坏事做尽，戕害妃嫔皇嗣，本殿下只将她贬为庶人，逐出宫去，也算是给程府留足了情面的。”
苏子尘没有接话，反而是换了话题，如同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没头没尾。
“这个自然，若非如此，御林军帅大人也并不会这样示好。”
小豆子没有多想，只是出声附和着苏子尘。
“没那么简单。”
苏子尘微眯起眼眸，轻飘飘说了一句。
在苏子尘眼里，这程琮想来应当是对九思动了心，自从程宵擎大婚，九思一舞之后，程琮便对九思态度愈发亲近，再加上平定细作一事，程琮听了九思的话而受到封赏，想来便更是钦慕九思了…
苏子尘并不愿意细想下去，九思的确很优秀，无论是对谁，她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让人喜欢。
就连苏子尘，也从对她百般防备，到现如今的沉沦。
只是，这样的女子都是祸水，苏子尘知道，他看到的九思，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背地里，指不定九思与苏子笙，与程琮，与程府，亦或是其他，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留不得，留不得…”
苏子尘心中想着，眼眸也渐渐氤氲了一层看不出情绪的雾气，口中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殿下，您说什么？”
小豆子并没有听清楚苏子尘话里的内容，因此便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此次从夫人和顺昭仪都受了惊吓，也便将库里新得的首饰和衣料给她们送去一些，聊以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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