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心里清楚，苏子尘今日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应当是早已经想好了的，这一场战役，九思也是不得不去的。
上次的事情，九思已经是愧对苏子尘太多，眼下就只剩下这一次，九思自是要把握住机会，绝不会再让苏子尘失望。
“笙王性子阴险狡诈，若是殿下只身前往，只怕是会遭了埋伏，妾身早年在笙王府住过些日子，知道笙王的秉性如何，就算是遇到埋伏，也是能招架几分的。”
想到了这里，九思也便是开口说着，言语也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太过恳切。
“你虽是上次中秋家宴之上与笙王断绝了关系，但你们两人的情分也不是如此简单地能说断就断，且上次你救了笙王的性命，若是此次再亲手了解了他，本殿下孔恐怕你心中不宁。”
苏子尘微微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腰间的玉佩，似乎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
“殿下，妾身与笙王，本就没有什么轻易，当初妾身入东宫究竟是为何，妾身不说，您和笙王心里应当都是清楚的。”
九思面上露出一抹苦笑，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出声对苏子尘说着：“眼下到了这会子，妾身也不想瞒着殿下，所以此次这件事情，唯有妾身做得了。”
苏子尘心头微微一动，见着九思竟将这个两人都心知肚明没有戳破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为了让苏子尘允了她去和苏子笙决战的事情，心中却是有些意外。
“本殿下此次让你与我同去，也并不只是这个原因。”
苏子尘几根手指微微放松，光滑的玉佩从指尖滑落，苏子尘重新将手放在桌子上，眼眸深邃平静地看着九思，出声才道：“本殿下早已经意属你为皇后，只是如今人多口杂，你的背景也是有些复杂的。”
“殿下，妾身早已经说过，什么位分名誉，皇后妃嫔与否，都是最不打紧的，妾身在乎的也全然不是这些。”
九思摇了摇头，她若是想做皇后，如今的后位早已经是九思的了，可她并不在意这些，只不过是想求的与苏子尘两情相悦罢了。
见着苏子尘有些困惑，九思才继续缓缓开口道：“妾身在意的只是能陪伴在殿下身边，能与殿下两情相悦，永结为好便是了，殿下切莫以为妾身只是谋求地位身份。”
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想要向上爬，不断地晋封，让家门荣耀，让自己也能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只有九思，并没有身担家族的荣誉，也不在乎身份地位，因此也便是自由潇洒地活着，不必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拘束着。
“本殿下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若是本殿下做了皇上，这皇后的位置，本殿下只愿给你一人，旁的人，换作是谁，本殿下心里也是不依的。”
苏子尘眼眸坚定，伸手握住了九思有些温热的指尖，柔声道：“你可知道，本殿下一直盼望着你成为本殿下的皇后，成为本殿下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件事，本殿下盼了多久。”
九思心中一暖，鼻尖也微微有些酸涩，她甚少这样动情，苏子尘与自己也是甚少说这样柔情的话。如今这样重要的事情，苏子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自己，九思心里的确是暖的紧。
单是苏子尘的这番话，九思便是再也不会拒绝了的。
“妾身惶恐，能让殿下如此记挂用心，确是妾身的福分。”
九思抿唇，面颊上也浮起一层淡淡的绯云，起身拜倒，口中才道：“妾身谢过殿下。”
“如今只有你我两人，无需这般拘礼，快起来。”
苏子尘扶起九思，顿了顿，这才把自己酝酿了许久的话继续开口说着：“只是眼下朝堂中对皇后一位盯的很紧，臣子们也都劝本殿下寻一德行匹配，身家敦厚的女子作为皇后。”
九思心底一沉，方才她才同意了苏子尘的想法，可眼下苏子尘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九思心里难免会有些揣测，只觉得不好。
“你别慌张，本殿下自有办法。”
见着九思失神，苏子尘忙开口继续：“此次平定叛贼已经到了最后一役，与苏子笙的决战，咱们也是势在必得的，此次也便是由你前去，大功告成之后，想来也不会有谁再敢说出你德行不够的话来。”
这样的办法，似乎的确是完美无缺的，九思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苏子尘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的确是替九思考虑过的。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容易的。
“妾身心里知道殿下的心意，只是妾身身份低微，就算是赢了这一次，日后单是身份这一件事情，就要被人妄议甚久。”
九思有些犹豫，出声回了苏子尘几句，而后才轻声道：“妾身不愿如此。”
“身份家世这些事情原是最不要紧的，你从前能让笙王府做你名誉上的母家，日后本殿下便是能重新择一个更好的身份地位给你。”
苏子尘对这个毫不在意，只是轻轻笑了笑，道：“程府如今如此愧对于你，程氏又变得疯魔痴傻，既是如此，你大可顶了程氏的身份，日后只作为程府的嫡女便是了。”
九思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有些不好，心中的酸涩感也是紧跟而来，如同潮水一般快要把她湮没。
明明自己才是程府名正言顺的嫡女，是程归晚顶替了自己的位置，现如今却是为了要登上皇后的宝座，再去顶替了程归晚的身份，做了程府的嫡女。
这位置本来就应当是自己的，眼下还回来却还要承担上顶替一名，九思心中只觉得太过戏谑，也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有时候命运竟是这样的戏弄人，九思心里想着，面上却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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