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事态平静，主母又出现在九幽门，内力大涨，看着并无异常。但是在这之后，有魔门挑衅云庭，直接血洗了云庭之上三十人，死亡之人都与一人有关，明面上是和尚惹人他们报仇，但是……明显是借口。”
九幽门是什么势力？魔门之首，驱使一两个魔门当替罪羔羊，还不是动个手指那么简单的事情。
从前裴清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现在，若是刻意去查这件事，便发现了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若熙熙从来不闭关，从前他只当那是问心有愧，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九幽门杀了那个和尚的亲信，是想灭口？
白珏至今都记得，阴冷昏暗的暗室里，若熙熙是怎么样喂下他毒药的。
他到快死时都在期待这是一场梦。
痛苦的，黑暗的，只要他一醒来，又会是阳光和温暖的若熙熙。
脑海里女子的阴冷笑容一遍又一遍闪现，白珏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没有人，能够控制人。”
那时的若熙熙，动作神情都与平常截然相反，连行动都是趔殂的。
那时他只觉得世界颠覆，但是现在想来，若熙熙的身上也满是疑点。
“若是二十年前，属下见过，而今不敢确定。”
跪地的冷卫眼底突然多出一丝不可言喻的情愫，这在平常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冷卫身上，是很难见的。
白珏掩下眸中激动：“是什么样的？”
“主上可曾听说过蓬莱神族？昔日许文君被认为是，后来她便死了。”
“有一个部族，他们认为神血能够得长生证道，许文君出现后，便遭到了不下十余次的迫害，但是最终发现，她并不是神族，甚至连神血都无。”
白珏目光落在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暗卫身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属下说过，主上可以选择相信属下。”
冷卫身形不动，声音毫无波澜。
“接着说。”
“那个部族曾经控制过许文君，还有许文君身边的人……”
说到这里，冷卫缓了缓接着说道：“风玉神，这个名字主上应该知道吧。”
“嗯。”断剑山庄那个人，整日一见他就说那个老掉牙的故事，白珏就算不想知道也清楚得很。
能引来万兽臣服，风雨栖息的人，只有一个风玉神了。
“据说当初那个部落发现风玉神之后，险些没去蓬莱岛作乱，风玉神最后被救下来，但是也失去了半成阳寿。”
“风玉神，许文君，都被摄取过心神，无一例外早亡。”
“那若熙熙……”
“风玉神的女儿，神族无疑。”
冷卫说出这番话来，已然是透支了他全身上下的秘密。
“若是她被控制，为何后来不与我说？”
白珏站着，声音已然软化，他巴不得现在就去找若熙熙，他们之间原是没有秘密的，而后也将没有秘密。
“想必……主母的阳寿已然所剩无几了。”
“不是说，风玉神，还有许文君，都有半成吗？她得了九品莲，除却那半成寿命，还能有九年的时间！”
九年，他们足够生活了，到时候他陪着她一起入土，何乐而不为？
“主母身上，应该已经没了神血。”
但凡有一滴至阳至刚的神血，也不会被九幽门的心法威胁到身体。
想必当初九幽门主，之所以同意女儿练九幽门心法，也是因为神血的至阳至刚吧。
这么多年若熙熙一直生活得健康快乐，直到两年前的事情之后，九幽门主，若熙熙，时常身体虚寒。
这点，九幽门内不是秘密。
连白珏都知道，那时他只当若熙熙的底子虚。
不单单是他，全世界都这样认为的。
神血耗尽，空有一身神骨，造出来的，却是凡人血液。
这天地早就没有了饲养神的底蕴，如今的蓬莱神族，出现一个神血之人，便注定早夭。
冷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蔓延着沉痛。
白珏猛然握拳：“你该不会被若熙熙买通了，来骗我的吧。”
又是受伤又是神血，他当是什么？
之前他的世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东西，冷卫的一面之词，就说出了这么多事情。
“主上，可曾听说卫无烬？”
他有足够的理由让白珏相信这一切，因为这本就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剑仙？”
早就死了多年的人，提这个人做什么？
冷卫站起来：“允许属下最后一次不听主上的命令，但是这是唯一能让主上感受到……”
“主母心思的东西了。”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入白珏耳中，白珏眼前突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白。
身旁的冷卫消失不见。
有一颗雪白凝珠，落入了白珏眼中。
这是别人的眼睛和世界。
战马纷飞中，白珏看到一个和自己模样相仿的女子，五官更为柔美。
她身姿灵动，一下子跃入了他的怀中。
不，是拥有这双眼睛的这个人的怀里。
“师尊！救他！”她哭泣着，声音是无助和绝望。
白珏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冷漠而绝情：“代价。”
“我愿意回到蓬莱，再也不见他。”
女子哭着，直接发誓。
“不要！”耳旁是谁在撕心裂肺地大喊，鲜血浓重。
“好。”
他听到这个人薄情寡淡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视线转换，蓬莱岛上人声鼎沸，他坐的地方应该是高处，能清楚看到下面的场景。
有人一舞倾城，他却丝毫没有动摇，自始至终，这个人的视线都在另一边。
场上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到的远处山峦上，有人奏琴，引来的万兽都听琴音召唤，飞至舞乐台上倾城女子身边。
卫无烬似乎笑了笑，只是一瞬间不可捉摸。
山峦上女子身后却出现一个人。
呆头呆脑的，白珏一眼就认出这是断剑山庄那位拔出断剑的前辈……
接下来卫无烬转移视线，又挪到了场中女子身上，视线平平淡淡。
——
光影变幻，刀剑声作响，一处孤岛，一个人，卫无烬一把剑，硬是和对面的几百上千号人打了个胜局。
还是碾压。
他并不贪恋胜利，直接进了后面的暗室，里面是两个神智不清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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