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摸出袖筒中的匕首，一边笑道：“那老爷就去死吧。”
“奴才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您的命！”
说着，他将匕首捅进了宋启山胸口。
宋启山“唔”的一声，瞪大了眼，里面满是震惊。
苏三则杀红了眼，一刀不够，他接连捅了数十刀。
直到宋启山了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中，身上满是血窟窿，苏三才笑容狰狞地停下了手。
孟鸢察觉到不对赶来时，已经晚了太多。
她看见苏三坐在死去的宋启山身边，像疯了一样，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苏三喃喃道：“老爷，我打少年起就跟着你，几十年的情谊，你却从不把我当人看。”
“我难道是你养的狗吗，凭什么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娟子才多大啊，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我侄女吗，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啊？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孟鸢听得拧眉。
人死不能复生，她虽然气苏三不守承诺杀了宋启山，但从苏三的话中，也是宋启山罪有应得，她能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她看得起苏三。
听见苏三在质问死去的宋启山，孟鸢冷笑道：“苏管家比之他又好多少呢？
“宋启山做的那些孽，不都是苏管家帮的忙吗？如果说宋启山杀了人，苏管家就是递刀的那个，你这种行为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妥妥的双标。”
苏三没说话，最后沉着脸走了。
孟鸢看着宋启山的尸体，陷入沉思，苏三已经把人给杀了，她即便再气也无法挽回了，与其追究他的责任，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跟孙正德解释。
关于这个问题，陆修竹给她的建议是：“借刀杀人。”
“孙正德不许你杀宋启山的原因，归根究底无非是怕被人追究，只要你帮他把这个顾虑解决了，自然就没问题了。
“而我听说，巡抚赵成年自从宋启山被抓开始，就一直害怕被揭发，既然如此，你大可将计就计，借赵成年的手，再杀一遍宋启山。”
孟鸢听懂了他的意思。
陆修竹是想让她造成宋启山还没死的假象，然后故意透风给赵成年，让赵成年以为宋启山为了自保，决定向孙正德投诚而检举揭发他。
如此一来，赵成年为了活命，势必会派人杀掉宋启山，之后即便有人追究起来，孙正德也完全不会有事。
“夫君，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军师啊！”孟鸢听后，看向陆修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陆修竹刚想得意，却又听她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夫君不止是逃兵那么简单的身份了！”
陆修竹：“．”
孙正德和孟鸢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天，两天一到，他就必须要把宋启山送回监牢。
到了约定的时间，孙正德依旧是亲临篱笆院。
孟鸢一副不胜惶恐的模样道：“孙大人，我给您把人送去就行了，您何必辛苦跑一趟呢？”
孙正德知道孟鸢什么德行，大抵是做不出这诚惶诚恐的模样。
孙正德心里冷哼，但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找孟鸢，面上又不动声色道：“孟小姐不用客气了，我近日不忙，来村子里就当是考察民情了。”
孟鸢笑着夸他是好官，心里想的却是我现在把你哄得开心了，一会儿你可别骂我。
两人各怀心思地寒暄了一阵。
孙正德率先耐不住性子道：“孟小姐，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人，还需要你再帮忙打听打听，如果有消息请立马告诉我才是。”
孟鸢点了点头，却是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孙大人为什么非要找他啊？难不成他是什么贵人？”
孙正德一哽，思忖良久，却是不敢透露陆修竹的身份。
他道：“此人之前犯了大罪，由于情节严重，本官就想着趁早将他抓回去，以防他伤害无辜百姓。”
孙正德不知道，他随意扯得谎话，却是误打误撞地对上了陆修竹的说辞，顺带也解除了孟鸢对陆修竹的怀疑。
“孙大人放心，我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如果有消息立马联系您。”
孟鸢一番承诺，漂亮话说得极为好听。
孙正德也很满意，然后笑道：“宋启山呢，我该把他带回去了。”
他们闲谈的地方正是前院，而在孙正德的右手边，则有很大一捆猪草。
孟鸢笑容满面地指了指那些猪草，道：“那个就是宋启山。”
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孟鸢特意将宋启山藏在了猪草里。
此时孙正德看着那捆猪草怔愣良久，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
“没错，他死了。”孟鸢道。
“你！”孙正德剑眉一竖，指着孟鸢就要骂。
孟鸢却道：“孙大人，稍安勿躁。
“这宋启山并非我杀的，而是他以前仇人动的手，当然了，人在我手里出的事，我孟鸢也不会逃避责任，孙大人您看想怎么罚我都行。
“不过，宋启山人已经死了，咱们还不如趁早解决这个麻烦。”
孙正德老奸巨猾，自然知道顾全大局的道理。
他虽然气孟鸢违背承诺，此时却也只能沉着脸问：“你有什么办法？”
害怕孟鸢将烂摊子甩给自己，孙正德冷哼道：“祸是你闯出来的，也必须由你解决。你要是能解决此事，我可以不追究责任。”
孟鸢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她笑着将陆修竹和她说得方法讲了出来。
“孙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做，大可以让手下人去安排，等到赵成年忍不住动手时，您再带人将其抓走。
“您不是一直想扳倒赵成年吗，这不，机会来了。”
孟鸢点到即止，一双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正德。
孙正德眯着眼沉思良久，忽然冷笑道：“孟小姐足智多谋，做个普通村妇属实屈才了，你可有问过家中二老，是不是他们把你抱错了？”
寻常百姓家，尤其像杏花村这般偏远的地方，很难出现一个像孟鸢这样有胆有识的女子。
所以，孙正德才会这般说，一来是想故意刺激孟鸢，二来也确实是无心之语。
孟鸢却认真地点了点头，附和说：“孙大人说得有道理，我说不定真不是家里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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