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又点头：不把话说满是对的。
就算是她自己，都不会说什么包治百病，更何况是个连她都没有见过的人。
看来太子始终是太子，行事稳重，不像薛九那个二百五样，一看就像是宠坏了没怎么用过脑的。
行吧。
“等人过了来看看再说吧。”凌蓁不太积极地道。
反正那又不是大周人，能治就治，治不了也没什么太打紧的，想来太子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事前声明。
但是她没有想到那人来得这么快。
春华堂的铺子定下来了，掌柜就用华老爷从桂城带来的管事，下一步是准备招收伙计和进药材，才刚开始办，薛九就传来消息说北戎的人带着他们的太子到京城了。
这离薛九过来找凌蓁才过去了不到十日。
呵呵，从大周与北戎接壤的边境到京城，就算日夜不停快马加鞭地赶路，也需要半个月，而北戎太子昏迷着，只能通过马车送过来，途中还不能引起注意，所以那太子应该是跟北戎的使臣一起进入大周的吧。
只是一开始不确定大周会不会同意让她救人，所以兵分两路，快到京城的时候分了一部分人带着北戎太子先藏了起来。
不过管他呢，总而言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凌蓁四平八稳地等着，第二日就来人了。
来的是薛九本人。
北戎太子跟北戎使臣一起，目前正被安置在京城专供外国使臣入住的驿馆里。
不过用不着担心凌蓁进去之后会被强留着出不来，因为这种驿馆在每次有使臣入住时外围都是围满了大周士兵的，毕竟异国使臣要是在京城的驿馆里出了事，很难跟对方交代。
况且凌蓁又不是孤身一人犯险的，薛九带着他的护卫到华家接上凌蓁还有冬芙，然后一路跟着她一起进入驿馆的，到了之后也不回避，直接进了内室，全程看着治病的过程。
凌蓁看到北戎太子之后却是皱着眉：这个看起来比当初薛九可严重多了。
薛九也一脸的震惊，因为他听过北戎人是因为自家太子的病症跟他的差不多一模一样，所以一见到北戎太子那副憔悴的样子就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吓一跳：我先前中毒的时候样子这么凄惨？！
凌蓁没理会薛九的惊吓，她坐在床前给北戎太子把了个脉，脸色越来越古怪。
北戎人没猜测错，他们的太子所中的毒跟薛九当初所中的毒是一样的。只是北戎太子身边没有解毒丸，不像薛九那时一知道自己中毒了就马上吃了一颗解毒丸，所以情况严重了许多而已。
“怎么样？”凌蓁刚移开手指，薛九马上问起来。
凌蓁：“死不了。”
北戎众使臣：“……”
他们会责怪她说话这么不讲究么？
不会！
相反的，他们还很高兴！
因为在她之前，北戎所有排得上名号的大夫都看过太子了，但是他们说的都是“没办法”。同样都是三个字，这小姑娘的三个字就让人有希望多了。
北戎使臣都泪眼汪汪地看着凌蓁。
凌蓁转过脸去懒得理会，现在知道太子的命悬在她的手心里，就做出这么鬼样子，好像先前做出一言不合就掳人无耻行为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凌蓁看向薛九：“他们愿意出多少诊金请我救他们太子？”
薛九一愣。
那些使臣都是精通大周语的，对于这个能让他们太子“死不了”的大夫更是投注了万分的关注，争取不错过凌蓁所说的一个字，这会听了凌蓁的话后他们也是怔了怔。
他们前后所用的两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一个是直接在人家家里掳人，另一个则是光明正大地向大周皇帝求助，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没想起来应该付医药费什么的，所以这会听到凌蓁一提，他们也愣住了。
正好薛九上门的时候没有按规矩先付出诊金，她也就故意没提，就等着来到这里之后直接问北戎人要了。
他们家就是因为这些北戎的人才被迫这么早就来到京城的。虽然说来了就来了，就当是提早布局，但是自愿来的和被迫来的能一样吗？
而且他们还半路惊吓了华老爷他们！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需要用钱来抵的啊！
薛九倒是在后来听杜景说起了凌蓁出诊的那些规矩，知道她救他时杜景事给了三千两的银票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些北戎人啊？
所以他帮作意味深长地道：“那要看看他们觉得自家太子值多少银两了……”
北戎人又一次集体沉默了。这会他们当然不能厚着脸皮说既然大周的皇帝同意了让她出手医治，就会负担一切费用，那样显得他们很穷似的，连自己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我们太子的性命是无价的。”有人试探着对凌蓁道。
“呵呵。”凌蓁站起来就往外走，“冬芙，我们走吧。”
什么无价，就是没有钱咯？
“等等！”北戎使臣忍不住伸手去拦她。
凌蓁一个急停避开了对方的手，冬芙却收势不住直接撞到了凌蓁的背上，好在凌蓁够稳，不然就被撞得摔在那北戎那使臣身上了。
凌蓁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也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使臣。
薛九一个眼色，他带来的护卫马上以防护的姿态围在了凌蓁丫鬟周围。
有一个使臣机灵些，想起来了当初看到了关于这个华大夫的资料，上面好像有提过她的诊金，是多少来着？
是……对了！使臣如梦如醒：“一……”接触上凌蓁的眼神，后面的“千”字马上吞了，“一万两？”
“本来这个条件也不是不行的。”凌蓁故意拖慢了语调，见到北戎使臣脸露喜色，马上话锋一转，“但是你们方才冒犯了我，我决定把诊金调高了，十万两吧，银子。”
说得好像谁随身揣着十万两银似的。
就连薛九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服：我的性命才值三千两？这北戎太子值十万两，岂不是说北戎太子的性命比我的要重三十几倍？
不过转念再一想，赶紧摇头：这钱不是这么算的，华大夫在北戎使臣提出一万两的时候，说的是“也不是不行”，那就得按一万两来算？那样算起来也只是三倍而已，还好还好。
“十……十万两？”北戎使臣集体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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