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真，你且在这边等着朕，无垢不在此地，他在楼上。”
“是。”谢臻真点头答应，她知道女皇必和无垢有话要说，这些内容却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女皇陛下满意一笑：“你且随意看看，净密宗的这个通天塔楼，奥妙非凡，既来了就是缘分。”
不知何时，塔楼一角出现了一处旋转的楼梯，女皇拾级而上，身影眨眼就消失了。而谢臻真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女皇要离开的感觉，她摇头将这种感觉抛去，静下心来看这塔楼中的壁画。
“陛下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会好端端地离开呢？”
……
……
登高处、女皇的身影越来越缥缈，直不似凡间人。
塔楼九十九重，重重似梦，梦入人心四海，海阔天空。
无垢不在一层，自然也不在二层、三层……直到九十九重楼，女皇方寻到了他的身影，而最高处则是塔楼最顶处，上接天际，更像是人间最高处。
盘膝而坐的无垢，除了身上很瘦，眼窝有些深陷以外，丝毫没有临死之人的感觉，他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慈悲和和善，就好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如既往。
听到女皇的脚步声，无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更像是空灵剔透的琉璃，他微笑：“陛下，您终于来了。”
女皇见他看着自己，打量了他半晌：“朕来了。好在赶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无垢裂开嘴笑了，笑的跟一个孩子似的：“净密宗对于生死最是看开，无垢早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也和无垢一样，已经将生死放开，置之度外。”
女皇讥笑：“你又来跟朕说这一套。”
无垢仔细地打量着女皇：“难道不是么，陛下一身功力和修为，即将彻底地散去，而人也将和无垢一样，彻底的回归混沌……不过陛下心愿未了，时间会比无垢晚一些罢了。”
女皇似乎不为所动，她盯着无垢：“谁都要死，你不例外，朕不例外，包括先皇也是不例外。又有何担心呢？”
无垢叹息一声：“陛下视生死如同寻常，实在比无垢境界高出不少，若不是当年陛下拒绝，您当时净密宗这一门，最好的传人。”
“一宗一地，哪里如锦绣天下来的好？”女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意，“你这里太小，不如天地之广大。”
“锦绣天下，也不过困于内廷，繁华奢靡，不过过眼云烟而已。”无垢微笑着，“陛下心怀天下，哪里真正地困于宗派大小、天下大小，终不过是忘不了旧人而已。”
女皇脸色陡地一沉，她沉声：“无垢！别给朕乱说话。”
无垢不怒反笑：“陛下，无垢说这些并不是戳您的痛处，而是想知道，您为了他，究竟愿意做到哪一步、牺牲到什么时候？”
“你错了，为他牺牲的不是只有朕一个人。”女皇陛下沉默半晌道。
“她很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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