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是女人癫狂愤怒的喊叫声，夹杂着男子的叹息声。
司马允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也不再继续说什么，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这么多年闹够了，他也忍够了。
“你要走吗？！”女人一把拉住了他，眸光中夹杂着恨意，“你敢走，走出这个门，你就一无所有，再不是武胜宗的宗主，不是高岭风光第一宗的掌门人了，以后你就是一个可怜虫，没有人理你，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女人愤愤的，似乎想要通过这些来留住丈夫。
可是，司马允一点点地拨开了妻子的手指，他平静地看着她：“是，我知道。所以这些我都不要，只求换一自由身。”
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男人引以为傲的事业和尊贵，在丈夫的眼里，竟然不值得一提，他宁愿放弃所有，也要离开？
不，不可能！
这十五年来，他都是因为这些东西没有离开，当年他也是看中了武胜宗的未来宗主之位，才和自己成亲的！
“不！不是这样的！”女子拼命地摇头，想要将这个念头抛却。
决定了要离开的司马允一身轻，他觉得畅快极了，似乎自由在和自己招手，他想到离开这里可以去找女儿，去找当年心爱的女子，他就觉得迫不及待，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不可思议的女人盯着丈夫的笑容，她呆了。
夫妻一场，丈夫这样的轻松表情她从未见过，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宗派事务繁杂，无法展露笑容，但是她错了，她现在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会笑，却不是对着她笑的！
天色静。
决定了要放弃一切的司马允心中也轻快了很多，面对着这个十五年争吵的夫妻，饶是铁的心也有了几分柔软，他道：“芷儿。”
芷儿。
这是多么久违的名字。
武胜宗夫人忽地泪流满面，这些年来她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个跋扈、泼辣，得理不让人的女子，可是她也有温婉的闺名……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唤过了。
当日，也只有父亲会亲切、温和地喊着自己的闺名了。
后来，她期盼心爱的夫君这样喊着自己，可是这个夫君……
如今终于他喊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却在他要和离之后，这是何等的讽刺？
女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司马允哪里会知道，一个名字会给妻子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他毕竟有些不习惯，轻咳嗽了一声，用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温和口气看着妻子，道：“我们错了十五年，后半辈子不用再错下去了，当年我得到的一切，还你。你占了我十五年，也够了。”
够了？
占了你十五年？
得到的一切……
女子的表情复杂，想哭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
“原来一场夫妻，你只觉得错了。”
“难道不是么，你的性格跋扈，想要的东西非得到不可，对我也是这样。”司马允斟酌着句子，忽地一笑，“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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