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风寥寥打量薛蓬山，反问道：“你也认识个这样的人？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何打听他？”
薛蓬山眯起眼睛：“是我问你，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风寥寥一脸无所谓：“说不说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说完，她抱着扫帚就要转身离开。
“你这丫头倒是很会讲条件，是块做生意的料。”薛蓬山背着手，也不恼，也不似方才那么心急地追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以进为退，你不想告诉我那人在哪儿，是不是因为不能说？”
风寥寥没答话。
薛蓬山看了她的背影片刻，对她道：“跟我来，昨天有人给我送来些徽州糕点，过来尝尝。”
风寥寥想了想，放下扫帚跟了上去。
薛蓬山带风寥寥来到他的书房，让下人送来一盒点心。
檀木镶贝鎏彩食盒，十分精美，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这让人对里面装的东西期待更大了。
下人打开食盒，取出几块制成各色花卉样子的点心，色泽诱人，让人垂涎欲滴。
薛蓬山示意下人将盘子给风寥寥端过去。
风寥寥也不客气，这种好东西不吃白不吃，不过这老头想从她这里打听出什么，却是门都没有。
“我听你说那个人是你师叔，”薛蓬山挥挥手，让下人出去。
风寥寥咬了口牡丹花形的糕点，松软香甜，果然是不一般的东西：“嗯！”
薛蓬山又道：“我有位故人与你描述之人很像……”
风寥寥漫不经心道：“他把你毒矮了？”
薛蓬山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嘴真毒，看来是真的喝过他不少毒药！”
风寥寥挑了挑眉。
“人老了都会变矮，你那位煜王殿下现在玉树临风，老了也是我这模样！”薛蓬山哼了一声。
风寥寥撩眼皮看他一眼：“玉竹是抽巴不成黄瓜的。”
薛蓬山哈哈大笑：“我那位朋友若真你师叔，一定很喜欢你。”
风寥寥以为他会继续追问，谁知他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有一年我去常州催要尾款，路途遥远，一走就是大半年。路上遇到旱灾，一整个村子人死得差不多，瘟疫肆虐，我也不幸染了病。”
风寥寥边吃边听，然后就是一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的故事，没什么新奇。
“救人是大夫的本分，掘井抬水，种稻蒸米，织布裁衣，并无分别。”风寥寥淡淡道：“一个人，一生活命之恩无数，不必样样铭记于心。只有那些并非出于本分的援手，才是恩情。”
她说完，抬头见薛蓬山凝目望着她，眼中波澜起伏，不由微微一怔。
“真的是他，你那位师叔，果真就是他！”薛蓬山十分动容，微微点着头，眼中竟有些湿润：“这些话他也说过！真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听到有人说这番话，我本以为……”
他哽咽了，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
风寥寥能感觉到，薛蓬山真的很渴望得到恩人的消息，可是她却不能将师叔的安危轻易交付他人。
她垂下目光，想着如何才能安慰这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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