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拿着茶壶茶具，出书房，到客厅。
吩咐三个亲卫，叫他们去睡。
“先生，你都不睡，我们怎么能睡。”
三人异口同声。
“不想睡就滚去外面守夜。”
李昂摆手。
以这三个臭弟弟的身体素质，一夜不眠，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高长恭、白玉兰、唐斩三人便嘿嘿一笑，滚去外面看门。
就剩下李昂、沈素言、沈君婥三人。
找了三个坐垫，围着火塘坐下，摆开茶具，一边喝茶，一边给沈苍生守灵，表情庄重肃穆。
“哥哥，世上真有魂灵么……哥哥替爸爸做的许多事，爸爸会知道吗？”
“应该是没有的。”
“那……”
“傻丫头，我们心中有，那便是有。”
“君婥，你哥说的不错，我们心中有，那便是有。”
“心中有，那便有……爸爸，你好好看着，天亮后，哥哥就要替你复仇。”
沈君婥侧着头，看着外面浓墨般的夜。
她觉得今夜也实在是太过漫长，都迫不及待，期待着天亮。
……
觉得今夜特别漫长的人，绝不止沈君婥。
卧龙山下，李家老宅。
李载道、韩破军、孙韫、孟天行等人，俱都聚在一起，目光阴沉，脸上都是决死一击的狠辣。
而在他们身前，是柳生宗望这个神风剑圣，安倍晴川这个神风阴阳神社最强大的阴阳天师，服部正成这个甲贺流最强大的忍者，当代的“鬼半藏”。
这三人，都是上个时代便闻名天下的绝世强者。
分别是神风剑客、阴阳师、忍者心中的神祇。
都是实打实的六境修为。
这三人联手，将是何等可怕？
怕是燕山老剑神、武当大天尊、龙虎大天师这样的人物破关而出，他们都有信心一战。
“剑圣阁下，天师阁下，鬼半藏阁下……明日……我四大家族是存是亡，就全看三位。”
李载道无比恭敬，对着三位神风国的绝世强者，躬身一拜。
孟天行、韩破军、孙韫三人，也跟着行拜礼。
便递上一口大箱子，打开按钮。
里面装得不是现金，而是五千万一张的瑞士银行本票，足足一万张，一百叠。
柳生宗望却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身材瘦削、裹在一袭阴阳师古典长袍之中的安倍晴川，以及身材矮小、腰悬忍刀，标准忍者装扮的服部正成，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实力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境界，酒色财气之类的东西，早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晴川君，正成君，明日之战，关系到我神风修行界未来一百年的国运。我柳生宗望一个人，没把握拿下李昂阁下。还请晴川君、正成君，竭力相助！”
柳生宗望表情肃穆，对着安倍晴川、服部正成，躬身一拜。
“宗望君，既是为我神风国运，服部一族，世受皇恩，自当死战！”
“宗望君，我阴阳神社，世代受神风子民香火供奉，帝国既然出了能横压我神风百年的绝世天才，自然得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
两人也是躬身，跟柳生宗望回礼，眼中俱是凛冽到能让夜色沸腾的战意。
便都不再说话，盘坐下来，养精蓄锐。
真是个漫长的夜。
所有人，都做如是之想。
……
今夜无星无月。
高丽，毗邻江原郡的北海郡，绵延的太白山脉之下，已有足足二十万大军，在悄悄集结。
抬眼望去，人影幢幢，军旗猎猎，绵延差不多五十公里。
更有许多战车、装甲车、陆战坦克、山地坦克，各种火炮，鳞次栉比排列，蔚为壮观。
二十万大军中，包括八万禁卫军，足足十个满编师团。
乃是整个高丽三百万大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
剩下十二万，都是在各大兵团抽调而来的雄兵精锐。
可以说，这二十万大军，基本就是高丽三分之一的战力。
罗刹帝国在远东陈兵一百八十万，准备发动春季攻势，帝国的目光，都放在北境。
无人想到，在帝国南境，不过是蕞尔小国的高丽，居然敢主动向帝国发动攻势，要收回两年前被天策大都督克复的江原郡。
高丽皇帝南相武和太子殿下南相熙，都身披战袍，做武将装扮，满脸肃杀之色，对马上就要入侵帝国江原郡的部队，做最后检阅。
身边跟着高丽第一名将，兵马大元帅李政宰。
他身材高大、目光幽冷，整个人浸染着夜色下，如行将露出獠牙的雄狮。
“陛下，殿下……按照帝国传统，此刻刚刚迎来新年，亢奋过后，现在就是最疲惫、警惕心最弱的时候。他们绝对想不到，我高丽会在他们的大年初一，发动攻势。”
李政宰冷冽一笑：
“本帅有信心，在一天之内，击溃江原五万守军，夺回我江原郡故土，献给陛下和殿下！”
“李帅乃是我帝国第一名将，用兵如神，又有二十万我高丽最精锐的战兵，克复江原郡，自然不在话下。不过——”
皇太子南相熙拍了拍李政宰的肩膀，话音一转：
“守卫江原郡的，除了帝国南境兵团的五万偏师，还有天策军一个满编战团，战团长叫陆长青，乃是李天策的七大亲卫之一。”
“此人悍勇无比，两年前可是让我高丽吃尽苦头……用兵也颇有门道，在李天策七大亲卫中，仅次于被称为‘小天策”的宁山河……李帅不可轻敌。”
李政宰面色变得颇为凝重，不过自信之色不减。
“殿下且放心。罗刹帝国在远东陈兵一百八十万，马上就要对帝国发动春季攻势，现在分布在帝国各处的天策军精锐，都差不多抽调回北境。”
“陆长青的玄武战团，虽然是天策军的封号战团，不过满编制也只四千人，其中老兵不足一千。他陆长青再怎么悍勇，再怎么用兵如神，也终究不是李天策，又何惧之有？”
“今日之战，本帅必定宰了他陆长青，割下他的人头，献给陛下和殿下。”
南相武和南相熙，便都对着李政宰拱了拱手。
“便拜托李帅！”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激荡，情不自禁，握紧拳头举天。
“天佑我高丽！”
二十万大军，也跟着呼号。
“天佑我高丽！”
李政宰眉峰冷峻，示意护旗手挥动帅旗。
“儿郎们，随本帅出击，克复江原，便在今日！”
“落日之前，一定拿下江原郡，献给陛下和殿下！”
他朗声咆哮，意气飞扬。
于是二十万大军，战意沸腾，便有杀意，冲天而起。
山林间，鸟兽受惊，仓皇窜逃。
……
今夜再怎么漫长，也终于过去。
大年初一。
蜀郡在下雪，雪花如鹅毛，飒飒而下。
天地间，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街道上，挂满彩带和红灯。
蜀郡八千万生民，都沉浸在欢度新年的喜庆之中。
早晨八点，便有三个战团，差不多万人，空降蜀郡，接管天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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