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巡逻京卫手中的灯也格外通明,闻声将灯递过去照了一眼,双眸缩了缩,听着她嘴里的呼救声,众京卫皱了眉。
“姑娘你先起来。”女子被看起来年纪尚小的京卫扶了起来,搀到一旁,只见她身后不远处跟了两个男子,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喝酒喝的颠三倒四。
“官爷,官爷救我……”女子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躲在京卫身后瑟瑟发抖,早就哭得梨花带雨。
带头的京卫忽然亮了铮亮的剑,厉声道:“谁!”
走在前头那五大三粗的下人愣了愣,立刻转头拉着喝醉了的沈哲往回走。
沈哲甩开手,下人急急忙忙地说了什么,沈哲便是一脸的不屑,口不择言。
“京卫?我管他什么京卫呢!还不是我们老百姓给的钱,我沈家出的钱还少吗?”
沈家?一众京卫面面相觑,眼底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沈哲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站在一边暗处的京卫瞪了眼,沈哲指着他们就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你们!让开!小美人儿……”
那年纪尚小的京卫看了看,只是余光瞥见那暗处的京卫头领微微点了头,这才抬脚踹了过去,把沈哲踹远好些米。
“你敢踹我!你是哪个京卫,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沈哲的袖口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刀刃还没能到他的眼前,就被人踹松了手。
“沈家的谁?”京卫头领暗暗踩着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一旁的下人被吓得声儿都不敢出。
沈哲的脸色一沉,竟是破口大骂道:“你怎么回事!我沈家养你们这么久,就是让你们来对付沈家的吗!”
周围京卫忍不住抓紧了剑柄,似乎沈哲再说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剑就会砍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头身分离。
“京卫是百姓所养,护百姓周全,与你沈家有何等关系?”说完微微侧头,“姑娘你说,刚刚他们要做什么?”
原本没出声的下人忽然开了口:“官爷官爷,我们只是与这姑娘一道回罢了,什么也没要做呀,姑娘你说是……”
“胡说!”女子哭着,因为委屈,所以一声反驳喊得震天响。
“你这个不识好歹……”
一声剑刃抽出鞘的动静冒了出来,剑就立在了下人的眼前,肃穆的声音就在头上响起:“没让你说。”
只见那女子忽然走到头领身边跪了下来:“他们……他们想要凌辱于我!看我不从还打了我一巴掌!”
女子的控诉让下人颤了颤,眼前的是京卫,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沈哲的眼神一变,竟是想要去掐那女子:“我让你瞎说!我打死你!”
京卫一脚结实地踹在他的胸口上:“带走。”
锁链上身过于迅速,下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哲还是被一脚踹闷了的模样。
“少爷!”
沈哲被一声呼唤唤回了神,剧烈的挣扎也抵不过一个京卫将他按在地上锁好,生生提起来的力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沈家的少爷!沈家的!”
只见头领拍了拍那年纪尚小的京卫,示意他送情绪激动的女子回家去,这才看了沈哲一眼,往前走去,大手一挥:“谁管你是哪家。”
这件事在天一亮时,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沈家的大门都快被过路人隔空指出洞来了,门两侧站着的下人都有些抬不起头来,悠悠之口也不是两个下人就可以堵上的。
沈家里面寂静如往常,沈振远早就气得绿了脸,一旁原来护着沈哲的沈老太太也没了声音。
“我就说这个孽障迟早要惹出事儿来!一张嘴跟开了天窗似的到处去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嫣儿被抓,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惹事!”沈振远愤愤地拍了拍桌子,吓得沈老太太都颤了颤。
沈老太太为难而又难开口,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说道:“男儿心性,自是觉得没事儿了,他肩上的担子也重,压力不小,定是想要放松放松,你也出个面,将他带出来便罢了。”
“将他带出来?说得简单!”沈振远腾地起身,左右走了走,“他差点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平日里去那些不干净的院儿里也就罢了,如今看到好人家的姑娘就跟疯了一样,带走他的是京卫!锁着他的是御所!”
沈振远气坏了,喘了两口气,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管家从外面小跑着回来,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看了看周围,沈振远便明了地屏退了左右。
“老爷……大少爷在外面说了些不好的话,惹了京卫的头领。”
沈振远的眸光沉了沉,又无可奈何地闭上眼:“说了什么?”
“少爷说,说……说京卫的是咱们沈家养的,还堂堂说自己是沈家的,意思是不让京卫碰咱们沈家。几句话,就将咱们沈家喻得比天都高了。”管家边说边抖,对于沈哲的言论,他也是没有想到的。
沈振远的手颤得不成样,沈老太太也是难堪的模样,忽然一个下人踉跄着跑了进来。
“何事慌张!”
“老爷,老夫人,京卫……是京卫来了。”
话音刚落,遮着半脸的京卫就走了进来,侃侃说道:“沈老爷好闲情。”
沈振远愣了愣,低着眉眼行了礼,看起来十分的卑躬屈膝:“官爷怎的有时间光顾我沈家寒舍?”
“寒舍?我可听说你沈家才是养我京卫的人。”京卫头领的眸光一冷,吓得管家与下人抬不起头,沈老太太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振远连忙笑道:“那都是孩子不懂事儿的家家话罢了,官爷……”
“沈大少爷也不是孩子了,是不是家家话大家心中都有数,劳烦沈老爷跟下官走一趟了。”京卫头领看了一眼沈振远,心中不屑。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沈振远看着京卫头领渐渐走远的身影,又看到外面一众京卫的模样,便给了沈老太太一个眼神,便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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