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此时说出来的话未免少不了生气的成分,可就算是这其中有那么一分是真心话,也足够让人寒心了。
晴画心里有些发寒,哭泣的声音更加悲戚,“老爷,就算是手不能用了,也一定要让月冉脑子清醒过来啊!”
“她就是因为没脑子才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侯爷越想越生气,一把甩开了晴画的手,“要不是她自己被人利用,还自作聪明,今天侯府何至于丢这么大的人?”
“俗话说儿女都是债,我看我这是不知道摊上了什么孽债!”
晴画屡次哀求,却只换来了侯爷的冷言冷语,她的脸色不禁也沉了下来,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啜泣。
都这种时候了,苏月冉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侯爷居然只想着自己损失的那点面子,难道他看不到苏月冉有多可怜吗?
如是想着,晴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老爷,月冉就算再怎么丢人,惹了多大的祸,她也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们的孩子,你当真就如此忍心吗?”
“你……”
侯爷刚开口,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晴画打断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难道侯爷养女儿就是为了拿出去嫁人吗,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面子吗,父女情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真心实意吗,你要眼睁睁看着月冉去死吗?”
要说侯爷的心里一点都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刚刚正在气头上,回过头来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但是他说的也都是实话,本打算就此算了,没想到一向温婉的晴画突然咄咄逼人起来。
房间内外的下人们可都听见了,虽然他们不说,但是也难免会传出去风言风语,侯爷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重新冷了起来,“你在这里对着我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侯爷都已经不在乎我们母女俩了,这体统又有什么重要的?”
晴画语气里有一股讥讽,刺得侯爷心头堵住一口闷气,“你!”
“若是月冉活不成,我也不活了!”晴画放了狠话,不乏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可是她因为心里的怨气,忘记了侯爷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着她这副模样,侯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一丝怜惜也没有了,咬着牙吐出几个字,“若是如此,那你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他转身拂袖离去,留下晴画站在这满是碎片的正厅里,十分凄凉。
晴画看着疯疯癫癫的苏月冉,再看看侯爷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跌坐在了地上。
“呵……不过是个妾室,不过是个没用的女儿吗?”
她虽然这些年多加算计,但是留在侯爷身边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她不过是没有温婉一回,居然就落到了这样的境地,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哪怕是自己的丈夫。
侯爷心里生着闷气,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他出了门就往春楼走去,没有了晴画,他照样可以有很多女人,一样能把他服侍得妥帖。
春楼门口,一个个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春光若隐若现,在门口谈笑嬉戏,引得不少人侧目。
老鸨是个十分会看人的,立马就走上前来媚笑着,“呦,这不是侯爷大人吗?快请进快请进,我马上把咱们这儿上好的姑娘叫出来,让侯爷挑一挑!”
看着对方讨好的模样,再看看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侯爷的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然而他刚要抬脚走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落在身前,把他吓了一跳。
“侯爷真是好兴致,侯府都已经乱成一锅,还有心情来春楼?”
那黑衣人淡淡的开口,侯爷一下子听出正是大长老的声音,顿时吓出一头冷汗,“大长老说笑了,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路过。”
“胡闹!”大长老低声呵斥了一声,“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来逛春楼,今天的事情办得这么难看,还不赶紧想想怎么补救?”
“是,是……”侯爷连忙答应着,不敢有一句反抗。
次日,侯府。
两人再次相拥而眠一整夜,云墨白正陪着苏慕娴,暗卫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主子,侯爷去了春楼,被大长老拦住了。”
“嗯。”云墨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淡淡的看了暗卫一眼,暗卫便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苏慕娴知道云墨白一直盯着侯爷,对此倒也没什么意外的,只是惊讶大长老居然活动如此频繁,就不怕被暗殿的人看出什么破绽吗?
“你有什么想法?”云墨白轻轻地捏了一下苏慕娴的手,不满让她在自己面前失神这么久。
苏慕娴回过神来,“我要去找南威公主,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他们二人不常活动在宫中,云墨白又很少插手朝廷的事情,对宫中的情况知晓不多,将这事情告诉南威公主让她来决断再合适不过。
若是身处乱世,并非不参与就能明哲保身,乱世像是一个漩涡,会把大部分人都给卷进去,她也需要跟南威公主了解情况,一无所知并不是什么乐观的情况。
这般想着,苏慕娴便起身,准备收拾一番去公主府上。
“去找南威不需要打扮的这么用心。”
听到身后云墨白的声音,苏慕娴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闻到了身后的一阵酸味,手上动作不停,“南威公主是个女子。”
“也不是没有女子两情相悦的事情发生,本王不放心。”
幼稚!
苏慕娴无力吐槽,云墨白趁机打蛇上棍,“毕竟是暗殿的事情,本王也有知情权,我也要去。”
苏慕娴忍住自己的腹诽,斜着眼看云墨白,“殿主想去哪里,我可拦不住。”
“那你想不想让本殿陪你一起去?”云墨白笑眯眯的没脸没皮的继续追问,得寸进尺。
“再说就不带你去了!”
苏慕娴觉得自己有必要制止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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