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娴到得家里后,大姐和小弟正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两人看到她回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一个动身去厨房热菜,一个忙不迭的跟在后面一起清理草药。
“这些可是要洗干净?”
到底白如清是跟过她一段时间的,虽说对医术还是一知半解,但基本的药材已然能够认全了,没事的时候打打下手丝毫不在话下。
“除开那株血色的花以外,其余的都得洗净晾干。”
将背篓里的草药交给他去处理,苏慕娴独独拿了那朵花走到院子一角坐着,这里是她特意搭建起来制药的,不说工具有多齐全,但该有的还是备上了。
她甫一落座,就在石台子上铺了一方绣帕,等这些做完了才将手里的花放上去,这花不是别的,就是她遍寻整个灵山才找见的绝品仙草,五片花瓣似心形,颜色如血深浓,其面隐有流光滑动,就是不识这草药的人也能看出它的珍贵。
能被称作是绝品仙草的东西自然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苏慕娴从旁又拿了一块布料,仙草自然有仙草的脾气,它水洗不得,重力不得,只能用柔软的布料小心擦拭,这样才能无损它药性。
小心的将泥土拭去后,苏慕娴将花瓣摘下放进旁边的玉碗里,就是捣碎也有讲究,她细细的将花瓣碾成汁水,然后用纱布过滤出残渣,这样一朵花最后能得的就那么一小半瓶药水,可以说是珍惜无比了。
最有药用价值的就是其花瓣,虽然枝叶和茎干差了些,但比之别的也尽够了,所以她将剩下的合着其余药草一起晾晒,留作他用。
“二姐,我洗好了。”
白如清拿着一捧药草从外面走了过来,他小脸红扑扑想是走得比较急,手里的草叶子还在往下滴着水。
“给我吧,你去旁边歇歇喝口水。”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苏慕娴将人赶去凳子上坐着,然后拔开火折子将面前的小炉子给点燃。
“这是要煮药汁吗?”
原本安静坐着的白如清实在看得好奇,忍不住端着身下的凳子一点点的挪了过来,他小脸凑到近前,认真看着那炉子里的火。
“不能过水,也不能留水,所以这可不是用来煮的。”
苏慕娴有意考他,所以没有明说,只让他猜猜这么做的用意。
“那是要晾晒?”
看着石块上铺满的药草,白如清眼睛一亮,自认为找到答案的回答道。
“不对。”
苏慕娴继续往炉子里添柴,让里面的火越烧越旺,本就不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所以两姐弟在这边坐着被烤得满头大汗。
“晾晒虽然可行,但耗费时间太长,如果说我现在就要呢?”
看他愁眉苦脸想不出的样子,苏慕娴索性给了些提示,也好得他纠结这许久。
如此一来就再明显不过了,白如清打小聪慧,而且在苏慕娴的有意教导下特别喜欢独立思考和举一反三,所以这提示一出,他就瞬时明白了。
“二姐姐是想把水烘烤干,这样一来不出一日就可用上了。”
虽然晾晒更好,但毕竟这些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的普通草药,即使少了一两分药性也影响不大,所以苏慕娴才会采用烘干的办法。
火烧得已经差不多了,苏慕娴拿起脚边的石板横放上去,这也是她特意准备的,石板厚薄适中,不会因为承受不住高热而龟裂,也不会因为太厚而热不起来。
“我帮你烧火吧。”
白如清等苏慕娴起身侍弄草药时自觉做到了炉子前,他拿起木柴往里扔,让炉子里的火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样子。
好几株药草整齐的码放在石板上,其上的水汽被烘烤得直冒烟,不多时叶子就干瘪了下来,连带着硬实的茎干也出现了许多皱痕。
“还没忙完吗?菜已经热好了。”
这边两人配合默契,忙活得热火朝天,而另一边放好饭菜的白如意正出声招呼着。
“马上就好!”
白如清摇着蒲扇扬声应了一句,他加紧手上的动作,石板中心都差不多烧红了。
苏慕娴动作利索的来回翻面,然后将已经烘干的放到旁边的油纸上,不一会儿就全都弄完了,她直起腰擦了一下额头晶莹的汗水,边往饭桌边走边活动着胳膊。
“那药很急吗?”
看他们俩都累得不行,白如意无奈的将手里的湿帕子递过去,然后伸手给她按揉了几下。
“怕耽误了药性。”
苏慕娴绝口不提急迫的事情,也不说拿来有什么用,只简单的擦了一下脖颈上的汗水,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也是饿得狠了,囫囵吃了几口才压下胃里火烧的感觉。
“现在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这天色是说黑就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乌压压一片看不清周围景象,白如意掌了灯,就放在旁边的饭桌上,也好让苏慕娴吃饭的时候能看得清。
院子角的炉子里还燃着零星火苗,暖黄色的光照亮了临近的一圈空地,白如清收拾着剩下的东西,将它们一点点规整起来。
苏慕娴吃完饭后帮着一起整理好,然后带着烘干的草药回了房,她时间紧迫一刻都不敢耽搁,将干草药细细捣成碎渣,倒进旁边的小碗后再用勺子磨得更细,这算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必须得磨成一点颗粒都没有的细粉。
就这么大概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好险没有爬起来,医馆里的生意不能荒废,所以苏慕娴只得把所有的东西带过去继续磨,在这段时间里她再没去找过徐慕扬,当然徐慕扬也没有派人来叫,只偶尔陶老会过来讨论一些有关于医术方面的东西。
两人相互比较各自的治人手法,有时候还能获得不少新的东西,对于苏慕娴来说算是到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真朋友。
时光飞逝,日子总在不注意的时候走得很快,眼看三日之期已到,今日便是徐慕扬他们启程回京的时候了,虽然相遇的场景不算太美好,但苏慕娴还是前去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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