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是不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丁刘氏皱眉，不耐烦道：“说吧，我听听你到底是有何要事！”
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威胁，若是冬香说不出个一二三，必定要受重罚。
春梅担忧的看了她一样，期望着冬香能在最后的时刻改变主意。
可惜，冬香心意已决，听不进任何劝告，一意孤行。
“夫人，奴婢……奴婢昨晚伺候了老爷。”毕竟之前还是黄花大闺女，此时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羞臊，说完后，她低着头不好意思抬头看。
“我知道，不是春梅吩咐你去的吗？”丁刘氏先是懒懒的摆了摆手，不明白这种事怎么算是要事。
可是睁开眼看到冬香那副害羞的模样，她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昨天晚上……”
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光是一个话音，就足够人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了。
冬香没说话，反而是端端正正的给她磕了个头，伏地不起。
丁刘氏彻底明白过来，这是来跟自己要名分了。
她冷冷一笑，“是老爷逼迫，还是你自愿的？”
这话问的多余，只看冬香的情态就能明白，定然是这丫头自荐枕席。
冬香羞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丁刘氏坐正了身体，微微弯腰抬起了她的脸，“啧，是个水灵灵的俊俏姑娘，也怪不得老爷喜欢呢。”
冬香见她并没有暴怒，心中浮起一丝喜悦，连声道：“求夫人成全。”
“成全？”
丁刘氏收回手，挑起眉梢问道：“让你和老爷比翼齐飞，然后我自挂东南枝吗？”
她冷不防的发难，让冬香怔了一怔，连忙解释道：“奴婢永远是夫人的奴婢，便是日后有了孩儿，也定然是养在夫人膝下的。”
顿了顿，她又强忍了羞臊道：“若是个男孩，也不失为小姐的一得力臂膀啊。”
丁刘氏看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原来，已经想到要生下孩子，与我分庭抗礼这一步了？”
这话说的太过于扎心，冬香的脸色变得惨白，接着又是一个猛子磕下去，“奴婢绝无二心，只想好好侍奉老爷和夫人，夫人明鉴啊！”
看着她，丁刘氏只觉得扇在自己脸上的耳光格外响亮。
昨夜她还在庆幸丈夫对自己忠贞不二，岂知那时候他正在与别人共赴巫山云雨。
这可真是……讽刺啊！
“罢了，你先下去吧。”
出乎意料的，丁刘氏并没有发作，而是选择了轻轻放下，“这件事，我须得与老爷好好商议一下。”
冬香喜不自胜，“多谢夫人体谅。”
丁刘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冬香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春梅不放心，正要借口去厨房看看早膳来溜出去的时候，丁刘氏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你可是要去看冬香？”
春梅心中一惊，来不及思考，双腿就已然跪下，颤声道：“夫人……”
“春梅啊，念旧念情都是好事，只是也得分人不是？”
丁刘氏语气和缓，却让她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若是这情给错了人，是不是就浪费了？”
春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春梅忠于夫人，绝无二心。”
“我自然是明白的。”
丁刘氏摆摆手，让她出去，“记好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春梅心有余悸，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内室。
廊下有寒风吹过，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了。
“人各有命啊。”她看着外面阴沉沉天空，喃喃自语。
冬梅在拐角处叫住她，“春梅姐姐。”
春梅犹疑了一下，还是提步走了过去，“冬香，不是让你回房歇着吗，怎么又出来了？”
“姐姐，我心里高兴。”
她脸上的喜悦不似作伪，“终于，可以走出这一步了。”
“可是，那是妾啊，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不好听了，不还是夫人和老爷的奴婢？”春梅没办法理解她。
冬梅却不这样想，“就算是妾，也不是别人能随意作践的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忍受，那种随时可能被许配给小厮，或者随便就能发卖的感觉了。
一天都不能忍受。
“日后我有了孩儿，就记到夫人名下，这样夫人肯定会念我的好。”
冬香想的很美好，“我也算是有了个依靠。”
她幻想的未来实在是太美好了，春梅都不忍心把实话告诉她——
就算你生了孩子，也不能养在自己膝下，而是要交给夫人抚养。
可看夫人现在的样子，不虐待孩子就算好的了，还指望她能对孩子掏心掏肺吗？
再者说，夫人有二小姐傍身，便是没有儿子，她未尝不是打算着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二小姐。
否则，她又何苦千方百计的去算计大小姐呢？
只是，冬香现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幸福中，根本听不见春梅的好言相告。
无奈，她只得给出自己最后一个真心的建议，“日后的吃食，你还是小心吧，不要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说完，不等冬香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念在往日姐妹的情分上，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说了自己能说的所有事情，至于未来的路，还是得她自己走。
燕王府内。
“啧啧啧，我未出阁的时候，这便宜爹就常常摆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怎么这时候又白嫖了人家黄花大闺女？”丁姣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来自丁家的八卦。
“许是这深情，又给了别人吧。”通玉一向厌恶丁府的人，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
反正自家王妃也不会为了丁老爷而生气。
“我觉得，这就是丁老爷蓄谋已久的。”
丁姣姣笑嘻嘻道：“据说，醉酒的人，是没有什么能力办坏事的。”
通玉反应了一阵，才明白丁姣姣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跺着脚不依道：“王妃！若是让张妈妈听见了，怕是又要念叨您了！”
丁姣姣吐了吐舌头，完了，忘记这是在古代了，十八禁的东西，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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