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海瑞震惊的是。
程衍竟然料到了他在应天所有可能的举动。
程衍早早的便安排了好了对策。
看到电报之后的海瑞。
当即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笑道
“愣着干嘛，告诉全应天的百姓，自即日起，咱们钱庄昼夜不歇，为应天的百姓兑换现银！”
“啊？可是海部堂，咱们账上……”
海瑞当即便激动的说道
“你管账上作甚，这些钱到时候，只有来处，你们尽管去搞！”
“诺！”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在拿到这些银钱之后。
整个钱庄便高速运转起来。
但是说来也怪了。
自从海瑞下令随时兑银之后。
应天城来挤兑的百姓反而少了不少。
虽然街头巷尾各大钱庄虽然一直都有人在排队。
但是茶棚茶馆里却多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
“你说说这闲着没事来这里凑个什么热闹啊！”
“我觉着啊，这个纸币啊，跟大明宝钞不一样了，不然朝廷能拿出这个阵势来？”
“嘿，早晚有兑完纸币的那一天啊，我感觉以后还得是纸币的天下啊。”
“谁说不是呢，谁乐意天天拎着几十斤石头满大街乱窜。”
“就是，现在排着长队换完了，过几天又得拿着银子排队去钱庄换成纸币，何必呢。”
“……”
盛隆钱庄里。
当得知海瑞的反应之后。
吴老太爷顿时便隐隐的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劲。
同时盛隆钱庄的人也明显的发现。
这去皇家钱庄挤兑的人少了不少。
吴老太爷咬着牙说道
“咱们手上还有多少纸币？”
“老爷，不多了，就三十多万。”
吴老太爷手中的龙头拐杖不断地在地上戳着。
“必须先打垮应天的皇家钱庄，马上给全江南各地发电报，让他们把手头上的纸币全都送到应天来！我就不信了，这个海瑞难不成还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不成！”
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只要是动手，要么自己死。
要么对手死。
这一点盛隆钱庄知道。
吴老太爷也知道。
盛隆跟纸币，必须死一个。
那就来吧。
吴老太爷咬着牙说道
“去，告诉手底下的人，把现在账面上的所有纸币，全都撒给应天的百姓，一块纸币，只卖八钱银子！”
“啊？老太爷，这咱们一张可是亏二钱银子，这就是两成的钱啊！”
“怕什么，只要咱们赢了，这些钱都会回来，若是输了，身家性命也就全没了，赶紧去！”
吴老太爷要的就是造成一种纸币出了大问题。
各大商号急于出手的氛围。
整个大运河上，由于应天的这场暗战。
霎时间烟云密布起来。
自应天以南往北的船只，上面装着的全都是纸币。
而自顺天往南的船只，上面装着的则都是黄金、白银。
无数的船只涌入应天。
一时间，整个应天城里各种小道消息满天乱飞。
所有人都不知道应天城内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但是。
由于朝廷跟盛隆钱庄两方之间的拉扯。
在应天城里已经衍生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钱庄。
靠得就是在每天的纸币兑换白银的汇率差之间赚一个差价。
其实这种买卖在大明压根算不上是新鲜。
毕竟在北宋时期。
就有了类似的行业。
鉴于当时没有朝廷统一印制的纸币。
只有各省自己印的交子等各类民间纸币。
商人跨省贸易时。
就需要频繁的兑换各地的纸币。
从而衍生了这个吃隙钱的行当。
随着盛隆钱庄大量的释放手头上的纸币。
应天城内逐渐重新形成了一股挤兑风潮。
只不过这一次。
已经有了大量的百姓在悄悄的费尽自己的浑身解数。
去打探皇家钱庄内部的消息。
现在谁能掌握一手消息。
就能在这场大战中大发横财。
不少嗅觉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个风头。
皇家钱庄内部。
几名柜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账目。
“海部堂，这个账目不对劲啊，现在在应天兑换的纸币，已经逐渐的超过了咱们在应天兑出的纸币总和了！这不科学啊！”
海瑞现在倒是丝毫不以为意。
“哦，知道了，你让他们随便搞吧，不慌，另外，腾出几个柜台的窗口，继续开放兑换纸币的业务，不能光出不进啊。”
直到这个时候。
吴老太爷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尼玛的海瑞手里是哪来的这么多现银啊！
连续往京城发了好几封电报。
当看到回应之后。
吴老太爷整个人都震惊了。
户部压根就没出手！
换句话说。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朱棣可能压根都还不知道应天出了这么大的事。
尼玛的大明虽然自从开海以来。
朝廷手里的闲钱变多了。
但是也没多到这个地步啊！
短短几天的时间。
盛隆钱庄至少已经放出近四百万两的纸币了。
海瑞竟然照单全收。
一个子不落的全吃掉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吴老太爷将自己手上的拐杖一扔。
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难不成的海瑞还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给我继续砸，马上给蜀中各省发电报，马上带着纸币来应天，我等着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哆嗦了！”
“咱们在北方的那几家商号的账上还有多少现银？”
“总共也就200万两了。”
“马上就近从当地兑换成纸币，运到应天来！”
“喏！”
既然朝廷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正好给了盛隆钱庄鱼死网破的机会。
这是盛隆钱庄最后的机会了 ，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拼死一搏。
如果赢了，这些钱用不了半年。
就会全部回到他们的手中。
只是吴老太爷打死也想不到。
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在朝廷的意料之中。
就在他们拿着大把的银子到朝廷的钱庄里兑换纸币之后。
程衍显然有些失望。
大明的这些资本家还是有些稚嫩了。
随后程衍一封电报发出。
马上便有一船队的现银运到了应天。
这些人让程衍兴致全无。
与此同时。
吴老太爷突然接到了一封加急电报。
在看清楚电报上的内容之后。
吴老太爷顿时便想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节。
霎时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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