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喵朝楼梯口看去，看到战夜凌下来，她的心下意识的缩紧。
时泽宇也看到了他，立刻充满了敌意：“由得着你不同意吗？”
“你们当我夜凝苑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战夜凌冷眸刮了时泽宇一眼。
刮得时泽宇顿住：“怎么着，你还想扣留我们不成？”
“你们想走可以，她和孩子们必须留下。”战夜凌深邃墨黑的视线又在时喵身上睇了一眼。
时喵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我想跟你谈谈。”时喵说。
“好。”
书房里。
地上的酒瓶还有酒杯都已经被佣人清扫出去。
书房又恢复往日的整洁，只是整个空间里还是弥漫着或浓或淡的酒味。
想到战夜凌昨夜喝酒喝得高烧不退，时喵的心便绷紧又微疼。
战夜凌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慵懒尊贵的样子，看不出是个病人。
他深沉的视线始终落在时喵身上，带着巨大的压迫力，让时喵无所遁形。
她承受着他视线的压力，在他对面坐下。
“如果你现在想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你相信吗？”时喵抬起眼眸，看向他。
她知道，他要想杀人，随时随地都可以。
他权势滔天，不会畏首畏尾。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战夜凌忍着心口的钝痛，开口。
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爱她吗？
怎么能说出让他杀了她的话？
“我是周明慧的女儿，周明慧策划了车祸，害死你母亲……”时喵视线别开，看向别处，说这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绷紧的。
甚至因为惭愧和痛意，整个肌肉都在颤抖。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原谅凶手，还有凶手的亲人！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深挖战夜凌内心深处最深刻的痛，那些原本被他刻意封存，不愿意提起的痛恨，被她三言两语提起，挖心一般的痛，呼吸都像是带着刀。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真要我杀了你泄恨？”战夜凌双眸赤红，眉宇皱得很深，他直视她的双眼问道。
时喵艰涩的咽了咽喉：“那你放得下吗？”
“如果我放不下，就不会找你，更不会向你求婚！”战夜凌话语绷紧的道。
他的双眼里依旧布着血丝，说话期间，眉宇间的肌肉微微抖动，是在克制着什么，说出这句话。
时喵知道，他是在克制仇恨。
他可以接受她，但是仇恨放不下。
又要接受她，又要违背良心放下仇恨，这样做，无疑是在煎熬着战夜凌的神经。
他背负的压力只会越来越重，心理承受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他答应过自己的母亲要为母亲报仇，可现在找到了仇人，却还要放下仇恨跟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战夜凌会觉得自己不孝，对不起泉下的母亲……
这样的压力，对战夜凌来说，太残忍了……
她不愿意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可我放不下。”时喵认真激动的看着他：“我过不去心里这关。就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在一起是违背天意的！你看，你给我的两枚戒指，都因为种种原因不见了。”
“你那么在意戒指吗？我可以给你找回来！”战夜凌深沉的道，眸子里沉淀的全是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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