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远远的看见盛星繁进来,便有丫鬟跑上前殷勤迎候,神态是明显的焦灼。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事说事。”
盛星繁平淡瞥她一眼,个子虽小却让人无法轻视。
被她这么一看,那丫鬟顿时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她不由低下头,“是……是雪瑶小姐,她听说周姨娘被禁足,正在院里大吵大闹。”
“混账,雪瑶小姐胡闹,你跑来跟二小姐说有什么用?是家主禁了周姨娘的足,又不是二小姐……”
夏萤的性子一贯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眼前这小丫鬟明显是周姨娘院里,跑来找她家小姐,定然没安好心。
盛星繁却抬手拦住她的话头,“夏萤,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姨娘被禁足,四妹妹吵闹也是情理之中,这样吧,你去把她带到母亲院里,我在那等她。”
小丫鬟被盛星繁的话吓到了,煞白了脸后退,“二小姐,雪瑶小姐还是个孩子。”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盛星繁眼尾上挑,带着几分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寒,转身离开。
“去把她带过来吧。”
……
盛星繁的出现,顾青禾大致能猜到她的来意,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你爹爹可曾为难你?”
顾青禾手里仍是那副没绣完的刺屏,低顺着眼眉,脸上是岁月静好的平和,仿佛不久前那个凌厉的盛夫人,不是她。
盛星繁也不打扰,安安静静坐在她旁边,“不曾,爹爹只是把星儿叫过去问了几个问题。”
“桌上那杯八宝茶是给你准备的,补气血最好,你喝了。”
盛星繁怔怔看着眼前的白瓷碗,色泽圆润,茶面还泛着袅袅热气,只觉得眼眶也跟着有些湿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怎么不喝?太烫了?”
许是盛星繁长时间的沉默让顾青禾察觉不对劲,她下意识抬头,眼里满是温和。
盛星繁猛然回神,端起茶碗一口气咕噜进去,也没怎么尝出味道,不苦却有点涩得慌。
“喝的这样急,好像有人跟你抢似的。”
顾青禾嘴里怪着,语气竟破天荒多了宠爱,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透着几分肃然,“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母亲,您知道!?”
顾青禾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
“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这么多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
顾青禾隐隐叹息一声,对盛星繁姐弟是有亏欠的,她太骄傲,乃至于连稍微低头都做不到。
“既然母亲觉得对不起我和颐儿,就请您打起精神,将盛家主母的位子牢牢攥在手里,不要再让周姨娘有机可乘。”
如果是上辈子,盛星繁必定会忍不住质问,控诉,甚至怨恨。
然而她没有,重活一世,她太明白,明白是怎样的绝望伤害才能致人失去所有生气活力,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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