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知道些，嘴紧的很。
渝州府的眼睛太多了，我这里行事不方便。你路子广，只要把人带出渝州府，总有能问出来的法子。”
“你胆子也太大了！”周璃压低了声量，听不出息怒。
顾七脸色没太多变化：“你第一天知道？”
见周璃闭口不言，顾七轻笑：“其实渝州府有问题，你从拿到消息的那会儿就是有所察觉的吧，却还是让我带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周璃眉梢蹙的更紧了些，抬眸看在顾七的眼神：“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
周璃抿了抿嘴，面色有些难看。半晌却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时候从渝州府传出来的消息有许多，大多都不真。
我原先只以为是些商户上的阴私，确实没有想过这里有还会牵扯道假冒朝廷命官的案子上。
若是知道其中缘由，我不会让你来的。”
“终究是打算赌一把。”顾七笑笑，不太在意：
“我既然接下了这桩事，也带兄弟们进了渝州府，就没有因为这事要怪你的意思。
其实，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人吗？富贵险中求。”
周璃神色变换，眸光晦暗不明。许久，却最终只是笑了笑，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清贵矜持：
“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
时过境迁。两人又说了一些何松镇的境况，一起吃过午食后，顾七带着周璃在庄子里闲逛。
说是顾七带着周璃敬地主之谊，其实上却是周璃在前面带路，顾七在一旁跟着看。
毕竟，周璃昨日就到了，现在比顾七这个庄子的主人更熟悉庄子里的情况。
“麓山郡现在都是弘文堂的人，行脚帮那边，你知道多少情况？”
周璃摇摇头：“行脚帮比漕帮行事还混乱，算不清正邪，或者都有。好在行脚帮做事惯来只要钱，只要不断他们财力，多半都算好打交道。
至于弘文堂我倒是恰巧知道些。
弘文堂之前在行脚帮几十个堂口里并不算出挑，也就这几年名声才开始起来。
听说过靳照东吗？
据说是弘文堂前任老堂主的私生子，之前听闻靳照东是被现任柳堂主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此人行事十分狠辣，曾经带人屠杀过一个江湖小帮派。
也是因着这件事，让弘文堂在行脚帮中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不过这两年关于靳照东是弘文堂接班人的消息忽然就被压下去了。听说是柳堂主对靳照东有些不满。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却不得而知。
只是现在的弘文堂比之前两年要乱的很多，堂内许多人各自为政，大多不足为虑，除了靳照东，如果遇上靳照东，能避则避。”
“来不及了。”顾七道。
“嗯？”
周璃诧异转身看向顾七。
顾七神色平静：“江平没和你说？接管了麓山郡的就是靳照东。”
周璃脸色变了变：“靳照东此人名声并不好，行事狠辣甚至阴毒，他们现在在麓山郡内有多少人手。
若无万分把握，还是不要和他们对上的好。”
“狠辣阴毒？”
顾七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也不知道是江湖传闻有误，还是靳照东现在改性子了，我看他现在佛的很。至少从这一个月接触下来看，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周璃不清楚顾七口中‘佛’的意思，只是看顾七的神色，显然是已经和靳照东的人接触了很久，不免担心道：
“传言纵使有不可尽信的地方，想来总也有缘由在里面。哪怕十分里有三分是真的，你也得小心。至少据我所知，靳照东带人屠杀之事是真。”
见顾七神色没有变化，周璃又道：“其实渝州府腹地也不只麓山郡一个郡城，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不如换个地方，我们并没有必要非要和靳照东对上。”
“确实不是非要和靳照东对上，不过渝中其他郡城的情况未必有麓山郡的情况好。
兄弟们千里迢迢拉货来是做买卖的，不是去扶贫的。你确定其他郡城如今剩余百姓的购买力有麓山郡好？
当初会确定下麓山郡这个位置，想来也是因为你知道此麓山郡的郡府大人是出自临杭刘氏的刘守正吧。”
周璃没有否认：“临杭刘氏的势力十分庞大，刘守正不是刘氏的嫡系子弟，不过刘守正为官后名声一直不错。
江陵郡内有不少从御州府迁徙逃亡出来的百姓，其实从麓山郡迁徙出来的反倒是人数最少的。
我事先找人调查过渝州中域，知道刘守正在以临杭刘氏的人脉护住麓山郡，这才将这次的目标定在了麓山郡内。
只是没想到刘守正竟然合作了弘文堂，还是和靳照东。靳照东此人太过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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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正不会让靳照东的人乱来的，我也不觉得靳照东会乱来。渝州已经下了好几场雨了，即便没有边境的事情，朝廷的也不可能不派巡抚过来。”
顾七看向周璃：“你觉得靳照东是个蠢货吗？”
见周璃沉默，顾七咧嘴一笑：“我倒是希望靳照东是个冲动易怒的蠢货，可惜他并不是，他比我预计的要能忍的多。
既然这样，便让他一直忍着吧，咱们该做什么生意就做生意。”
“你这次带来多少银子来？”顾七忽然问。
周璃定下脚步：“三万两。”
顾七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土豪。”
“全部身家。”
“你是打算...？”
“你或许忘了，渝州府才是周氏的本家，在离开渝州府之前，周氏就在渝州有良田万顷。”
周璃轻轻一笑，笑容中意味不明：“许是为了安抚我，老爷子把渝州府之前周氏还留下来的田契都交给我了。”
“用来换你在云州府打下的产业？”
周璃点头，没有多言。
顾七咋舌：“大家族果然不好混，个个都和人精似乎的，做的一手好买卖。
不过我记得你们周家的本家是在临江镇，距离远安镇不远，周氏原本的田地应当都在渝州南域才是，怎么这次是要连渝中也一起拿下？”
“不只是渝中，还有渝州北域。”周璃淡淡道。
“胃口不小，不过若是想拿下渝中和渝州北域，恐怕你手上的三万两银子也不够用。
另外从弘文堂那边传来的消息，渝州北域现在是猎虎堂的人在运作。猎虎堂是做‘米肉’生意的，依我看猎虎堂比靳照东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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