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班主任是一位年龄稍大的老先生,主教语文。
他的课与一般老师不同,不喜欢按照课本按部就班,讲到某处时经常引经据典,十分博学。
当同学对于某处文章谈出自己自己颇为有道理的见解,他也十分高兴,和同学进行深入探讨。当然,大多的时候是引导同学。
管理班级方面,严肃却不死板。特别是坚持从不占用体育音乐之类非主科的课程,哪怕是期中期末考试也是如此。因此,深得同学喜爱。
就冲这事,校长都不止一次和其做过工作,老先生仍坚持己见。用他的话来说:
“书是给人用来读的,不是给人用来灌的。是人读书,不是书读人。”
人是特意请来的,总得供着。校长只好妥协了。
故而文科一班的气氛不像往届,多了几分生气。不料,这样做一班成绩反倒提高了,之后校长也不在多说什么,甚至其他班也有样学样。
其实,陈凡的班主任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作为整个北省乃至全国都稀有的特级语文教师,之前并不在北市教书。
北市是靠工业成长起来的城市,建国以后才成立,时间短,文学的土壤并不深厚。
再加上工业的影响,理工科盛行,文科的处境自然不好。分班时,学文的学生苗子相对也不是太好。
教育资源就这么多,理科好了自然向理科倾斜。文科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发育不良,年年如此,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但人呐,老了之后就这么点念想,落叶归根。越不好,也希望它好。作为一个地地道道北市人,他不希望北市总是被人说没有文学的土壤这一诟病。
土壤如何来?从青年一代来。
再加上上面教育政策有所变化,北市最好高中也加大了对文科的投入,校长一请,本来都已经退休多年了,但终归不想闲下来,便出山了。
在这个班里,其实老头最看好的就是陈凡了。
从第一眼见到他,陈凡就敢当着他的面睡觉,眼睛里透露着平常同学没有的一股子灵气。
这不是说睡觉好,而是他敢于当着众人的面,在分班考试这种重要的场合真的呼呼大睡,事实也证明了,他那是胸有成竹。
就冲这份心态,老头都得夸一句。文人嘛,哪个没有点与众不同。
当今教育,好归好,但无意间把孩子教得“太乖了”。太乖也就太“死”,没有想法。
特别是当他知道陈凡便是《嫌疑人X的献身》作者的时候,(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陈凡有段时间没事有事就往数学老师办公桌用电脑,聂老师也不催着陈凡参加数学竞赛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还不瞎)他便有预感,北市文学变化的契机可能就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有思想的人有很多,有才华的也不少。但既有文学思想、又有文学才华、肯实干的却没有几个。
性格上,还懂得藏拙。看他写火了《嫌疑人X的献身》之后,仍然和没事人一样和同学一起上学便知道了。
他年轻那会,在文青上出了篇短篇都高兴得不得了,逢人便说还深怕同学不知道。
于此,老先生对陈凡的评价很高、印象很好。(可惜人家有挂),本看着陈凡自己也有自己的计划安排,想着高一高二先放养,反正陈凡稳的很,到高三再有意识地培养陈凡应试教育上的知识技巧与文学上的学问。
现在看来,悬了。
当他得知陈凡母亲患癌的消息,他便知道陈凡高三可能废了。
这个废,是说文科状元估计没戏了。
他了解过陈凡家庭状况。家里虽谈不上多穷,但也说不上多富裕。
癌症,一般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物质上的衰亡甚至家庭关系的破灭。
从事教育多年,在带出六个状元后,洛老先生也有着自己一套完善的教育方法,要想在应试教育上培养出状元。
家庭、学校、学生自己三者要达到完美的融合,文科状元还要多那么点运气,这才有可能。
就单单每一个考上华清、北大的同学,都不仅仅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是家庭、学校、自身三者发挥到超高水准的产物。
更不要说是争夺那每年唯二的状元。
学校资源上北市文科上最多算半个,本来凭借着陈凡自己,还能勉强顶一个半。
现在家里也出现了问题,还是在高二期间突然发生的紧急状况。
三个里面废了一个半,不,甚至是废了俩个多。
看着陈凡双目失神、双肩略微颤抖的模样,老班不禁有些心疼。
罢了,罢了。就算这三者都齐全,也还有运气的成分。文科状元北市有缘无份(有缘自然是北市出现了陈凡这样的文科苗子),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心态别出现问题。
唉,其实洛尘鞅老先生更多的是对这孩子的可惜。文科状元没有就没有罢了。
但一个天才如果因此心态失衡从而夭折,那就太过于令人叹惋了。
若不是一个天才,怎能在高中时期制霸学科,还游刃有余写出《嫌疑人X的献身》。
洛尘鞅老先生并不古董,对于《嫌疑人x的献身》里面的情情爱爱,虽然不太苟同。
但是那天才的情节人物设计以及深厚的文字,洛老确是极为欣赏的。
不,他要做点什么。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孩子,就因为他是他的班主任,也该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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