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快走，母老虎来了
她？
顾北欢在病床前坐下，玩味似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告诉他：
“你根本不配被她亲手收拾。”
人贱自有天收的！
为了不让蒋南汌误会，顾北欢如实说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如今有多窘迫，或许我很恶毒吧，我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她们都希望自己曾经爱过的人能永远幸福，而我希望你永远这么爱而不得。”
有怨，才有情。
蒋南汌被她那句话里的曾经爱过四个字给惊喜到了。
“至少你曾爱过我，虽然如今悔恨已晚，但能与你山水一程，我很荣幸。”
拜托！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顾北欢被他给恶心到了, 却还强撑着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而是问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自杀，多多少少跟我脱不了干系了？”
蒋南汌苦笑：
“那天晚上，贺斯年来找过我。”
贺斯年？
其实顾北欢全都懂，但她必须装作什么都不懂。
在蒋南汌面前，她保持微笑道：“怎么？他又手痒痒了？来找你这个人肉沙包来练手？”
他被打的次数多了，竟也觉得习惯了。
只是他想起顾北欢第一次带他认识贺斯年时候的场景，贺斯年带了三个女孩子作陪，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花心就会死的样子。
当天晚上蒋南汌送顾北欢回去，在车上他说：
“贺斯年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顾北欢回了他三个字：“你有病。”
而后是笑到腹痛之后才罢休，补了句：“你连他的醋都吃，拜托你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吧？”
后来，贺斯年将花心滥情这四个字进行到底。
蒋南汌每一次见到他，都发现他身边带着一张新鲜的面孔，同一个女人，他不会带出来吃朋友的饭局两次。
故而，蒋南汌渐渐的也就放下心来。
毕竟贺斯年表现的实在是太花心了。
而且他喜欢的类型，都是那种浓艳妖媚的，跟顾北欢这种清冷超俗的完全不搭边。
以至于后来, 蒋南汌如果觉得顾北欢烦了腻了，宁可回家看无聊的综艺节目也不想出门去接她的时候，蒋南汌就会给贺斯年打电话。
这么多年了，也是到那天晚上，蒋南汌才明白，贺斯年每一次随叫随到的背后，藏着对顾北欢多少难言的爱意。
回首往事，疼痛难以言喻。
以前蒋南汌总觉得《人间失格》里那一句仅一夜之隔，我心判若两人这话纯属无病呻吟。
直到那天晚上，他彻底明白了。
真的有人能在一个人的心上，仅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拨动风云。
蒋南汌看着顾北欢这张无比真实的脸，不得不承认：
“原来是我错的太离谱，悄然之间，与最爱之人，错过一生。”
最爱之人。
顾北欢差点想吐：“没想到蒋医生也有如此文青的时候，我以为蒋医生是个拿着手术刀跟阎王爷抢命的人，你应该比世间万物都理智才对。”
对于顾北欢的嘲讽，蒋南汌坦然接受。
“那天晚上，贺斯年走后，我喝了很多酒，是真的有想过为你去死，但正如你所说，我是理智的，生死对我而言，不过一线之间。”
顾北欢对此嗤之以鼻：
“老天爷自有安排，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很久。”
蒋南汌连声附和：
“分开半年，我们俩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默契。”
呵呵哒。
别恶心人了。
顾北欢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蒋南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继续说道：
“我当时就想着，人世间的苦没有吃够的话，阎王爷是不收逃兵的，像我这样的人，阎王爷见了都会亲自把我送回来，未来几十年的煎熬，一分一秒都不能少，都得熬。”
都得熬三个字，莫名的让顾北欢神经一紧。
但她并没有同情蒋南汌，而是问了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谁？”
蒋南汌对此沉默。
比起失去后的悔恨，让他更觉难熬的，是他已然分不清自己心属何人？
顾北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这世上，不论是谁，不论爱的是谁，只要问心无愧，就都有资格争取属于自己的未来，你也一样，明知有错，迷途而返，总好过将来有一天，情分殆尽，空留余恨。”
他们牵扯十余年，对于彼此早已铭刻骨髓。
但情分总有用尽的那一天，余生还很漫长，如果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挥泪断情的话，到最后耽误的，是三个人的终生。
不过这番话，顾北欢撇清：
“我今晚只是来看你笑话的，跟她无关，她给你们当了一辈子的掩护，或许在她心里，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终生幸福的打算。”
“我只是觉得，七年前，她也只是一个满心欢喜等着与爱人喜结良缘的姑娘，走到今天，她太不容易了。”
比起对蒋南汌的憎恨，顾北欢更瞧不起陆九洲的懦弱。
是他鱼与熊掌都要兼得，才让两个深爱着他的人，都过的卑微如尘。
蒋南汌懂了：
“你是来帮我做抉择的。”
这话说的，顾北欢朝他走近两步：
“帮？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用不到这个需要情分才能说出口的字，更何况，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出抉择的，只有自己。”
但凡想把抉择交给别人的人，都不是需要别人真正替他作出决定。
而是想要多一个人帮自己承担后果。
俗称，懦弱！
即便她的话语里全都是冷漠和疏离，蒋南汌仍然表示感谢：
“好，我会认真思考你说过的话，也会努力尝试着去成全别人，但如果我做不到...”
不等他说完，关棠吃饱喝足从外头进来，接话道：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估计还要挨打。”
说完她凑近，蒋南汌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后缩了缩。
关棠哈哈大笑：“你放心吧蒋医生，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不揍你，女孩子家家的，要温柔。”
谈笑风生完，关棠伸手去抓顾北欢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
“快走，母老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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