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新帝对柳太后的态度，齐太后也是知道的。
仅凭柳太后一人，齐太后自然不怕的。
但甄宝珠是新帝的心头好，倘若甄宝珠从中说和，真说不定新帝会和柳太后重归就好。
然与甄宝珠示好是不可能的，因为齐太后还有自己的嫡亲侄女，从前未有血缘关系的让她不安，如今总要有个掺着齐家血脉的皇子甚至是太子。
血缘是齐太后的执念。
......
甄宝珠去梁贵妃那里吃了烤鸭，还额外喝了一点小酒。
梁贵妃看着如今生龙活虎的甄宝珠，不由咋舌，“你莫不是那打不死的小强，都跪了一晌了竟是半点不痛吗？”
“这是秘密，”甄宝珠神秘兮兮的说道，“嗯，贵妃姐姐今日做得烤鸭真好吃。”
梁贵妃浅笑，“同以往一样，是要收钱的。”
甄宝珠可怜兮兮，“人家才被罚了跪，姐姐不是说当是我的补偿吗？”
“原是要补偿你的，不过瞧你如今这模样，不像是去罚跪，倒像是游玩去一般。”梁贵妃摸了摸宝珠的膝盖，不出预料的摸出了一个一团垫子，“哦，原来是这个呀，你个小机灵鬼。”
“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收你的钱。”
她眼巴巴的瞧着甄宝珠，“前些日子同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出宫了。”
没办法，宫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齐太后一日比一日严苛，梁贵妃有些受不了。
“呀，忘记同湛哥哥说了。”甄宝珠十分歉疚的保证道：“下一回我见了湛哥哥，保准记得。”
梁贵妃关切的问道：“也好，对了，今日嫡母皇太后明显是在找你的茬，她从前不是与你蛮好的，怎的今日......”
“从前的好不过是表面的好，在嫡母皇太后心里，终究齐嫔才是自己人，齐嫔与我有争端，太后自然向着自己的侄女。”甄宝珠不无讽刺的说道：“于此，当年我阿娘对她的那些帮助不值一提。”
“或许，也不能这样说，当年我与阿娘在青州时，那个时候王妃对我们也确实帮助良多，我阿娘投桃报李，给嫡母皇太后传递国都中消息，使太后占得先机，也算是两不相欠。”
梁贵妃发现，甄宝珠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冷静的过分。
她可以在自己人面前很傻很天真，也可以如此冷静的权衡利弊。
与甄宝珠相处这么多时日，梁贵妃大抵知道，跟前这个人虽然生就一副不知世事的天真模样，但并非没有心机，不过看是对谁。
她甚至更为喜欢这样的甄宝珠，若徒有帝宠，没有心机，怎么能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呢？
“那到底是太后，”梁贵妃有些担忧的说道：“要不，你同太后服个软，让她别那么针对你。”
甄宝珠唉声叹气道：“我也想呀，我是不介意服软的，但太后会接受吗，齐嫔会接受吗？”
最主要的是，她不可能去同别人分享湛哥哥，所以，这道题无解。
虽然要求君王只有自己一人，在这个时代很难，但再难，她也会努力做到。
更何况，她不止一个人。
陆湛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现在一直是这么做的。
她没有理由退却。
“贵妃姐姐别担心我，我自有分寸。”甄宝珠道。
梁贵妃又嘱咐道：“别忘了同皇上说我想出宫这事。”
甄宝珠点头，挪榆道：“不过话说回来，贵妃姐姐之所以想出宫，怕不仅仅是因为宫里拘束的缘故吧。”
“老实交代，你宫外是不是还有情郎呀。”
梁贵妃闻言拍了甄宝珠一下，“别闹，我如今还在宫里呢，还是皇上的贵妃呢。”
她想了想，又有些没忍住道：“其实，也不算是情郎，我进宫前曾对一个表兄有好感，他如今还未娶妻，若是可以，我想争取一把。”
梁贵妃今年二十岁了，既是表兄，年纪应该比梁贵妃还要大上一些。
二十多岁尚且娶妻的人，终究是少数。
故而甄宝珠就问道：“你那位表兄，长得如何，才干几何？”
梁贵妃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他自然是顶顶好的，自不及得咱们皇上英姿勃发，但于我来说，他最好。”
毕竟，皇上最好，无意于她，也是没有的。
甄宝珠遂道：“年纪也不小了，长得又还成，却这么些年未曾娶妻，说不得你这位表兄对你也有意思吗？”
“真的吗？”梁贵妃脸有些发烫，“我在家中时，同那位表兄只有数面之缘，我有些喜欢他，也只敢放在心里。”
“我从前性子有些木讷，不敢肖想那位表哥会喜欢我，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有些信心了。”
甄宝珠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前见过的梁贵妃，是知心大姐姐，难得还有这样羞涩的一面。
“我也就是猜的，感情这种事，主动了才有机会，不管他喜不喜欢贵妃姐姐，咱们先获得自幼，然后再去向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若是喜欢你，那自然最好不过，他若是不喜欢，姐姐也不必遗憾，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姐姐这样好，总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的。”
梁贵妃瞧她说得这样无所谓，不由失笑道：“那是宝珠妹妹命好，你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你。”
“若是皇上对你无意，你保准要死要活。”
“若是喜欢可以代替，那也太肤浅了一些。”
甄宝珠心道，即便湛哥哥对她无意，她也不会要死要活。
毕竟她喜欢湛哥哥的前提是，湛哥哥对她很好很好，也很喜欢她。
但这话甄宝珠没同梁贵妃细说，且不说各人有各人的感情观，只说这话若是传到某人的耳朵里，只怕某人会来找她算账。
甄宝珠回到宫里，圣母皇太后已经等了许久了。
“宝珠，你回来了？”虽位居太后之尊，但柳太后常年不施粉黛，面容依旧清丽，关切的看向甄宝珠。
甄宝珠看着这样的圣母皇太后，突然想到自家阿娘。
方才圣母皇太后的口吻太想她阿娘了。
好想阿娘，还想娇娇妹妹。
妹妹说不定现在都会叫姐姐了。
宝珠吸了几口气，迎上前道：“母后何时过来的，也不说让人去叫我，竟白白等了这许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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