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忍着笑点点头，“就是他。”
杨蛟心中不解，“净坛庙的香火再差劲，也不至于被人砸了庙吧？”
杨戬心中同样好奇，“元帅，元帅。”
杨蛟看着是极其的不耐烦，“元帅元帅的，你元帅个什么劲啊，直接捶两拳不就醒了。”
“哥哥，你就别打人了。”杨戬拦着杨蛟，转动双目，只开口说了四个字。“嫦娥仙子。”
猪八戒听到有人在唤嫦娥，立即从睡梦中醒来。“嫦娥妹妹。”
杨蛟白眼相视，“出家人，六根不净，还惦记着什么姐姐妹妹，佛祖可真是不开眼。”
猪八戒看见杨戬也很是惊讶，“杨戬，你怎么来了，旁边这位是？”
杨蛟应了一句，“在下杨蛟，有何贵干？”
猪八戒站起来拉了下衣服，“你们找老猪有事吗？”
杨蛟冷着脸说道：“我们兄弟四处走走，不想就走到你这了。你这庙宇怎弄得如此狼狈啊？”
猪八戒开口答道：“前些日子，刚过了上元节的时候吧，玉鼎真人来过。他来我这没说几句话，就把我这庙给拆了，临走时，还逼着老猪把头发给剃了。”
杨蛟递了一张银票出来，“天蓬元帅，一万两够你修庙宇了吧？从前你也帮过舍弟，杨蛟本该备份厚礼上门致谢，不想今日如此相见，当真是有些唐突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计较这些的，杨蛟不想多事，你也愿意息事宁人对吧？”
猪八戒收了银子自然笑逐颜开，“当然，谢谢大公子。”
杨蛟冷冷一笑，“不必客气，那我们兄弟就先告辞了，杨戬，我们走。”
杨戬点点头，“是，兄长。”
兄弟二人走出好远一段距离之后，杨戬坐在河边忍不住笑意，想着猪八戒狼狈不堪的样子，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那个猪头现在看着更像头猪了，哈哈哈哈哈。”
杨蛟笑着坐在杨戬身旁，“好久没看见你这么高兴了，哥哥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开心。”
杨戬靠在杨蛟的肩头，如幼时那般缠着杨蛟给自己讲故事，“哥哥，你能和我说说你和嫂嫂的事吗？”
杨蛟的手臂搭在杨戬肩上，“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可讲的，如烟花一般，只有短暂的绚丽，灿烂之后，便烟消云散了。若是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她还在。”
“听紫光殿的人说，嫂嫂医术精湛，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善。”
“师姐人美心善，是一个特别温婉的女子。说来师姐和梁兄也是有些亲缘的。师姐的母亲是梁兄的堂妹梁素芳。”
杨戬惊讶道：“那这样算来，我们和梁兄还真是亲戚啊，从嫂嫂那里论，梁兄是嫂嫂的堂舅舅。哥哥，梁兄不知道嫂嫂的身份吧？”
杨蛟浅笑道：“只要你不多嘴，梁鹤宣就不会知晓此事。”
“小弟再口无遮拦，也不会把这件事给泄露出去啊。”
“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妨，他又不敢改口让我们两个唤他舅舅。我尊他一声梁兄已经够给面子了。”
“你知道有这层关系在，那你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动手打人家。”
“谁让他不与我说实话了？莫说是这样一个堂舅舅，就是亲舅舅我也照打不误。敢耽误我的事，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哥哥，你真的有些不讲道理啊。”
“讲道理，杨蛟想讲道理的时候，碰到的都是用拳头说话的人，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早已忘了该如何讲道理。与其花时间浪费唇舌说话，莫不如一顿拳脚来得痛快。拳头硬，才有说话的资格啊。”杨蛟望着天边的云，“小戬，你知道我的医术是谁教的吗？”
杨戬反问道：“是嫂嫂吧？”
“对，就是师姐。在我十七岁那年的中秋节前一晚被师父打断了手臂，师父当时下令，不许任何人管我，是师姐偷偷帮我治的伤。从那之后，我们两个人才开始有交集。”杨蛟回想着两个人刚开始交往的情景，“师姐帮我包扎好伤口之后，她就一直盯着我看，那副神情仿佛是在看怪物一样，许久，才说了一句，这么严重的伤，你叫都不叫一声，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从小到大，我也没听过哥哥喊过一次痛。”
“杨蛟才不要做这样丢人的事，身上的伤口再痛，都有会愈合的一天，可是心上的伤口，却永远都愈合不了。我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师姐了，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容颜残损，更不会香消玉殒。说不定现在还是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医，四处行医赠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向来是劝人容易，劝己难。杨戬心中明白，却劝不明白自己。“哥哥，你不要这样自责内疚，嫂嫂她是不会怪你的，她那样善解人意，一定是明白你的苦衷，否则也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你，更不会与你行夫妻之礼，一个女子能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你，足以证明她是用自己的全部来爱你，若是嫂嫂泉下有知，她一定不希望你整日这般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她肯定是希望见到你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哥哥总说希望我开心，我也同样希望哥哥能开心啊。”
“我整日拘着你守规矩，却不想自己才是最不循规蹈矩之人，更想不到那一晚玄都下在我酒里的催情药，却成全了我与师姐的情分。那一晚，我做了自己最不敢置信的一件事。那段仅有的甜蜜，是我在紫光殿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杨蛟依旧仰望着天空，“怡安是早产的，八个月后，师姐临盆，我见到那个小团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当初自己怀里的小团子弟弟，他长大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他一定是个俊朗的郎君，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爱哭呢，是不是也娶了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为妻呢，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呢？那个长大的小团子，他过得幸福吗？我原本打算等怡安长大一些，就带着师姐和孩子离开紫光殿回到灌江口。我那时最期待的就是孩子能快点长大，我能早一点见到你，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我们分离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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