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别人看着她的脸想到她家的丑事,也害怕温致萍见到她这张脸会病情加重。
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几年,未曾变过。
“纪今秋,道歉。”纪远恭对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纪今秋开口,“如果不道歉,你就滚出纪家家门。我们纪家,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纪远恭的话威慑力很强,尤其是对于纪今秋这样的人来说,她本就有点儿心虚,被纪远恭一说,哪里还敢随便乱动了。
“爸,你难道不希望姜姜……”
“别一口一个姜姜,到底申姜是纪家人,还是阿承是纪家人?阿承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纪远恭的话意味深长,像是在给纪今秋一个提醒:你只不过是纪家的一个外人而已,让你留在纪家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纪南承的婚事这么大的事,你根本就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温嘉树听得胆寒,生在纪家这样的家庭,虽然能够生活得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但是这个家,仿佛永远都是没有温度的。
温嘉树便也能够理解,为什么纪家人个个都如此骄傲,并且冷漠无情。
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想要有温度很难。
也难怪那个纪冬泯小小年纪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都让人震惊。
纪今秋被纪远恭的话戳到了心,作为一个外来子,最怕的便是不能够在这个家庭里面站稳脚跟,这么多年了,纪今秋也算是处事圆滑了,而自己又聪明……当年她在海德堡大学的时候风风光光的,也就是那段时间才让纪远恭稍微喜欢了她一些,毕竟她也算是给纪家争光了。
但好景不长,她究竟不是纪家人。
她转身愤怒地钻出了人群,围绕在四周的人群被她挤出了一条缝隙。围观者见纪远恭放了狠话,且是大庭广众之下放的狠话,也都默默地散开了,不敢再说什么。
今日,毕竟是纪远恭做东。
“爸爸……”纪冬泯听上去还略微带着一点儿幼稚的声音从玩具房那边传来,玩具房的门被打开,纪冬泯跑向了纪远恭,一脸愤怒的样子,“爸,哥欺负我!他送给了我一只小猪佩奇的手表。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看小猪佩奇?还有,刚才他进来吵我,打扰了我和我的朋友们!”
纪冬泯从小就喜欢告状,因为付之微给他的教育便是如此,付之微经常告诉纪冬泯,可以借着年纪小为所欲为,反正年纪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能够被原谅,哪怕是闯祸了,也能够被说成是天真不懂事。
就是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才教出了纪冬泯这样的小孩。
纪远恭原本就因为纪今秋的事情心烦,此时自己的小儿子还要来掺和一脚。
纪冬泯有多讨厌纪南承,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而此时的纪远恭,只想要为自己的小儿子争取到一些东西,在他百年之后,不希望纪冬泯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他对纪南承的态度必须要放好。
“无论你哥哥送你什么,都是因为喜欢你。”纪远恭纠正了孩子的话。
“哼!谁要这个破手表!”纪冬泯冷冷地说道,将手中的小猪佩奇手表扔到地上,手表摔成了几半。
温嘉树被这个孩子的行为举止再一次吓到了,这个小孩狠戾得很,还颇有一点儿纪南承的气质。
但纪南承小时候不会像他这么愚笨天真。
纪南承松开了温嘉树,松开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怕。”
温嘉树总能够因为纪南承的一两句话而动容,即使此时她厌恶透了纪家人,也怕极了身边那些看客,她还是点了点头,不想给纪南承带来麻烦。
纪南承松开她之后走向了纪冬泯,付之微仿佛是害怕他伤害纪冬泯,伸手捏住了纪冬泯的肩膀。
然而纪南承只是从地上捡起了那块小猪佩奇的手表,放在手中仔细看了两眼,又抬眼看向了纪冬泯。纪冬泯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平时的行为也都是付之微教他的,见到这样的阵仗自然是怕得不行。
纪南承身上的气质凛然冷漠,是成年人看着都会望而生畏的气质,更何况是纪冬泯这个孩子。
而今日的纪南承被惹毛了,浑身寒森森的,让人更加害怕。
纪冬泯往付之微那边缩了缩,纪南承俯身在他面前蹲下,静静地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他。
“不喜欢?”纪冬泯被吓得已经快要把自己贴到付之微身上去了。
付之微见自己儿子浑身发抖,也不忍心了,对纪南承开口:“南承,冬泯只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都会放在脸上,你不要介意。”
“只是个孩子?”纪南承咀嚼着这几个字,沉着眸色又看了一眼付之微,“当初我只是个孩子的时候,付姨你不是也把我关到了房间里,几日不给我水食?我生病的时候也不给我吃药、看医生?当初你怎么没有想到,我只是个孩子?”
温嘉树听着纪南承说的每一句话,顿时有一点儿明白了。
今天他带她来,根本就不是要带她来见纪家人的,他是要借着带女朋友回来参加自己弟弟生日宴的名号,搅浑了纪家这一汪脏水,让纪家的人互相埋怨、互生怨恨。
他拿她当了剑使,如果她不来,纪家不会乱成这样……她是导火索,是能够引发纪家内部所有矛盾的导火索,恰好,他就利用了她这根导火索,让纪家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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