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被它逃脱振翅扬长而去,二人正穷追猛打到关键时刻,眼见就要功亏一篑。
甘不二毫无征兆突然从一处杂草丛生的荆棘林中蹿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根粗短木棍,犹如天神下凡尘。
堵在了那只惊慌失措还未来得急扶摇而上的白羽鹭面前。
狭路相逢,他高高跃起,一记刀劈华山。
那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午后,三个少年少女一见如故,寻了个隐秘处,大快朵颐。
自那之后,白大川,芷芙蕖,甘不二,偷猎三人...一猫组,时常联袂行动。
在隐藏身形痕迹这一块天赋异禀的甘不二负责放风盯梢。
修为最高的芷芙蕖以内劲催动拳头大小的石头作为手掷暗青子,打落飞行路途中的白羽鹭。
有时白羽鹭受击掉落之后,尚有余力未竭,就交由守株待兔蓄势待发的白大川上前肉搏扑杀。
三人默契甚佳,合作无间。
一来二去,便成了至交好友。
不时就会在落雷山某处悄悄碰头,烧火煮水,语笑喧阗。
颇有几分挥斥方遒,谈笑间白羽鹭尽入我铁锅器皿中的嚣张气概。
上个月,要不是甘不二凑巧临时有事,无暇分身参与他们的猎鹭大计。
白大川芷芙蕖二人断然不会傻乎乎的被巡山弟子逮个正着,又被扭送到执法堂。
那日之后,三人即便凑到一起,也无人再旧事重提过捕抓白羽鹭之事,心思各异。
芷芙蕖是不想,白大川是不愿,甘不二是不敢。
甘不二或许多多少少是觉得心中有愧,有意弥补一二。
便自告奋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称自己天天都会上山来。
给白大川送午膳吃食,绝不间断。
白大川其实从未想过要怪罪和抱怨谁,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自然想的极为透彻,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万无一失之说,即使是有麻衣甘不二在一旁盯梢,就可以确保不会被执法堂的巡山弟子抓获了?
该承担的风险,一分都不会少。
但是,只要是大师姐开口的事,即便是要白大川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也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的。
她,可是大师姐呀,天底下那有小师弟不听大师姐话的道理?
————
甘不二沿着正值秋季却诡谲的依旧翁伟洇润的迂山小径。
徐徐独行,秋风撼松林,习习吹拂,声如波涛。
甘不二顿住步伐,他曲腰放下食盒,抬起头颅,伸出手臂虚覆额前,摊开手掌。
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指间空隙,映射着他年少面颊,枯叶窸窸窣窣,飘飘荡荡。
秋日温和。
一如那位常年枯坐案牍愁眉不展的迟暮儒衫老人。
在幼年甘不二迈过门槛步入书房之后,饱经朝堂诡谲风雨的沧桑脸庞展露的那一抹和煦笑容。
人之命运之所以会有颠沛流离、生老病死和悲惨凄苦的跌宕境遇。
就在于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在于天有不测风云,在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大川芷芙蕖猎杀白羽鹭失手被擒是如此。
白大川白有为所在山野小村被妖兽袭击屠戮,三百余村人仅幸存两人也是如此。
甘不二那位满腹经韬纬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的年迈恩师溘然暴毙更是如此。
亦或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秋阳并不刺眼,甘不二却眯了眯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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