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何靳笙仍旧跟邵正一组，按照杨念念提供的地址去找黄如。虽然黄如也是昇如贸易的股东之一，他所住也是春城数一数二的单身公寓。可是凭借他的财力，要买一处住房不费吹灰之力。
黄如显然知道何靳笙他们的来意：“念念昨天给我打了电话，没想到二位来的如此之快。”
何靳笙打量起面前这个削瘦的年轻人，黄如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可能是长年不出门的缘故，他穿着一件深蓝色渐染的衬衫，皱巴巴的套在身上，下身是一件破洞的牛仔裤，上面还有些零星的油渍。
屋中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偌大的电脑桌，上面摆放着两台电脑。一台黑着屏幕，一台正在放LOL对抗赛直播。电脑桌上还放着几袋零食和一盒杯面。旁边的垃圾桶里，满满都是各种食品的空壳。还有一张棕色的沙发，再往里，用一层薄纱相隔的是一张白色的大床。
“嚯。”邵正从沙发的缝里面抽出了一件类似于丁字裤的东西：“您这未免。。。。。。”
“嗨，我之前还特意收拾了一下。”黄如挠了挠头，将丁字裤扔进了满当当的垃圾桶。
天呐，这叫还特意收拾过，这要是不收拾该乱成什么样子。何靳笙小心翼翼的坐下沙发上，生怕再发现一些不明物体。
“黄先生。”何靳笙开口道。
“别别，叫我黄如就行了。一叫我黄先生，我全身就起鸡皮疙瘩。”黄如拆了一袋薯片，递到何靳笙他们面前：“你们吃吗？”
何靳笙摆了摆手：“不用了，如果您需要边吃东西边聊的话，也可以。”
黄如又挠了挠头：“那算了，那算了。”
何靳笙不明白，无论从聂为奕的照片来看，还是从聂为奕家中的布置以及公司的格局。聂为奕都是一个谨慎，有风度，有修养的男人，他又怎么会跟不修边幅，稚气未脱的黄如做生意搭档？
“您知道聂为奕失踪的事情吗？”何靳笙掏出纸笔问道。
“嗨，知道，知道。”黄如拖来一把电脑椅，随意的靠在上面：“还不是因为那个温海雯得罪了大客户了呗。”
“什么大客户？”
“啊，你们不知道吗？”黄如直起身子：“不会啊，这可是大事情，你们昨天去公司调查应该告诉你们了啊。温海雯在年会上砸了一个大银行家的脑袋。嗬，那一下，直接那个肥腻腻的巴西死胖子就软瘫瘫的倒下去了，聂为奕当场脸就绿了。”
“当时您在现场吗？”
“在啊，我就在温海雯旁边，我看着温海雯砸下去的，那个XO的酒瓶还是我递给温海雯的。”
“什么？”何靳笙停止记录，皱起眉看着黄如。
“别别，别误会啊，我当时就跟温海雯开个玩笑，她当时气呼呼的，我就说，给，拿瓶子砸他，这个瓶子厚重，砸下去，不死也半残。结果她真的就去砸了。我当时也是喝高了，我也没想到啊，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那一下，一点都不含糊。”黄如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在描述一场电影大片一般。
“那么是你怂恿温海雯打人的咯？”邵正瞅了一眼黄如的电脑：“你对LOL很有研究嘛。”
“没有没有。”黄如站起身来，关掉了电脑的视频：“我就是随便玩玩。”顿了顿他挠了挠头又道：“其实，其实，我觉得聂为奕死的也挺憋屈的，为了个女的。温海雯确实漂亮，可是男人嘛，有钱的话，还不是大把女人有的是。”
“聂为奕失踪那天，也就是3月7号，聂为奕给您打了一通电话。”
“是啊，他说他有事要去一趟巴西，说让我有空去公司看看，嗨，公司的事情，我一向都不管的，怎么会问那么多。”
“那你怎么知道聂为奕死了？”
“哦，这个啊，我听我姐夫说的。”黄如把脸凑到何靳笙面前谄媚道：“警官先生，如果我现在坦白，以后能不能争取做污点证人啊。我可不想坐牢。”
“什么意思？”何靳笙放下纸笔：“你知道些什么，还是早点说的好。”
“也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没出年会那件事情之前，我也不知道聂为奕是，虽然说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但是我那是挂名的，那是我姐夫出的钱，他才是大股东！聂为奕也是跟着他做事。出了事情之后，聂为奕就到我姐家里去找我姐夫了，我当时恰巧也在。聂为奕说，就算没了生意，就算赔了身家性命，也不能让别人动温海雯一根头发。啧啧，他为了这个女人，真是。”黄如连连感慨：“我姐夫其实也算是重情义的人，当时就打了几个电话，我就旁边偷听，内容嘛，我听不太懂，都是叽里呱啦的英文，后来姐夫就交代聂为奕带着一大笔钱去巴西。聂为奕走的时候，姐夫还特意送他到门口。后来姐夫还跟我说，让我赶紧好好学学生意，聂为奕这一趟估计有去无回。”
“你姐夫看来本事也不小啊。”邵正上下打量了下黄如。
黄如颇为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哎，我就是沾沾我姐夫的光，我知道他这种捞偏门的，迟到都要进局子里的，我们家得剩下个男丁不是。”
“哼。”邵正：“是你亲姐姐吗？”
“是啊，必须亲啊。”黄如叫嚣道：“就是亲姐姐，我才必须站出来，不能让她弥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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