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徐泽见他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他疑惑道：“怎么了？”
陈枫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像看到她了……”
“她？”徐泽脸上先是露出一阵疑惑，忽然恍然。
“你是说那晚那个清倌？”
陈枫点了点头，徐泽却是轻轻一笑。
“这不很正常吗，当她迈出了那一步就决定了……”
两人说话间，陈枫却又看到那个少女慢慢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怀中捧着一个钱袋，她咬着嘴唇，低着头快步离去。
那个少女并没有看到站在这里的陈枫和徐泽，目送着她的背影，陈枫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拍了拍徐泽的肩膀。
“等我去找一找那个老鸨……”
徐泽看向陈枫无奈一笑。
“你不会对那个女孩上心了吧？陈枫啊，听我一句劝，在这里都是一夜风情，不要为这里的女子身陷太深……”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陈枫说了一句，便走入梦醉楼。
梦醉楼里，那老鸨刚刚把一个姑娘送入了一个包房内，随即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见到陈枫和徐泽二人已经站在她身后。
那老鸨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一刻，展颜笑道：“二位公子又来了呀，我立刻为二位公子安排包房，不过现在姑娘们都在休息，二位公子不妨听听曲，等到晚上再让姑娘们来陪二位公子……”
“老板娘，我兄弟有事问你。”徐泽靠在墙上，对那个老板娘轻声说道。
老板娘一愣，目光看向陈枫，她想起了什么立刻笑道：“哦，这位公子啊，记得记得……公子啊，我可是将您打赏给那清倌的十枚金币，刚刚才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她，她刚才离去……”
陈枫的表情怔了一怔，面露犹豫的问道：“老板娘，那女孩来这里所谓何事？就是要表演也是要等到晚上吧……”
那老鸨的表情一变，嘴角扯动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苦命人哟……公子啊，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碎银几量嘛……那姑娘呀，才来这林州的时候似乎很缺钱，十枚金币便和梦醉楼签了契约，卖艺但不卖身，要在梦醉楼表演五年时间。”
“她唱的曲儿也有很多老爷们喜欢，每月从我这拿走的酬劳虽然不多，但是加上那些老爷们的打赏，少说也有一枚金币，按理来说呀，她在梦醉楼也待了两三年时间了，早该给自己攒够了赎身的钱，甚至还有多余，足够她离开这梦醉楼，找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找个好人家嫁了……毕竟在那之前她还是个好姑娘。”
“嗨，不瞒您说，二位公子来的那天晚上我梦醉楼还真没有姑娘了，我正愁着怎么去给二位公子找到心仪的姑娘，没想到她居然愿意，我也就顺水推舟了……”
“她在梦醉楼保留了几年的初夜，两枚金币的价格……不对，加上这位公子打赏给她的十枚金币，整整十二枚金币呀，抵得上她过去一整年的收入了……她这次来是想向我拿她这个月的酬劳和她初夜的那点钱，而且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问她是否还有什么事？”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才闭着眼睛，仿佛认命一般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她也能接客，只要价钱能高点……我是什么人啊，什么样的姑娘我没见过，自甘堕落的，无能为力的，还有逼不得已的，我看见了她眼中的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缺钱，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缺钱的话，她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子。”
“否则在梦醉楼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她若是肯打扮自己若是肯接客，她的恩客绝对不会比那些花魁少……说实话，如果在平常她愿意接客的话，老婆子我得高兴死，毕竟他在我梦醉楼唱了这么多年的曲，有不少老爷都对她十分感兴趣，指名道姓想让她陪一夜，不过都被拒绝了，如果她以后真的愿意接客，我梦醉楼挣的钱只会更多……”
说到这，那老鸨的脸上有些嘘嘘：“不过呀，老婆子今天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看得出她缺钱，我把她这个月的工钱加上那晚的酬劳和您的打赏一共十三枚金币一起交给了她，我看得出来，她见到这么多钱的时候脸上错愕，我把这些钱的来历都告诉了她，告诉她这是她应得的，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又哭了，但是我感觉得出来，那是喜极而泣。”
“我问她，那你今晚上还要接客吗？她对我摇了摇头，直说不接了，不接了。然后一个劲的跟我说谢谢，我说不要谢我，而是要谢公子你，能遇上公子你这样的恩客也算是她的福气。我知道这些钱一定能解她燃眉之急，不然啊，她就会像我年轻一样踏入这个骷髅就永远出不来了……然后她就拿着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出去了……”
听完这老鸨的叙说，陈枫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板娘，你知道她住在哪了吗？”
“公子，你这是要去寻她？”
陈枫轻笑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反正这时候你也还没营业不是，我对她也有一些好奇……”
那老鸨笑颜如花。
“这妮子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见公子这样的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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