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凉轻唤，“陈寂，快走吧，你奶奶还等着你呢。”
陈寂握紧了拳头，终是松开了。师祖所做之事，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错了便是错了，即便有一万个借口也是错了。
明月凉见陈寂平静了，心里松了口气。
她可不会觉着能被灵悟留在身边的是个庸才，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陈寂擅长什么。
一行人回了天结城，天结城的百姓虽然也有些不满，但终是忍住什么都没说。
明月凉把灵悟下葬，还特意在坟堆上蹦了会，把土踩得结结实实。
回家以后。
明月凉换了身衣裳，躺在床上，思绪纷乱。
她在想，想很多很多……
那个哭唧唧的穿越者后来怎么样了呢？她们的身体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哭唧唧也是精神系异能者。
在末世精神系异能者很稀有且强大，她算是最没用的。
强大的精神系可以造空间和系统，在末世空间很昂贵，精神系异能者可以卖空间，因此都很富有。
而她把所有精神力都用在了打丧尸和救人上。
那是种对战场的狂热，她就像是为了杀戮而生一般。
哭唧唧应该不会像她这样。
门开了，凤老太太抱着瓦罐，放在了桌子上，她走到床边，轻轻掐了掐明月凉的小脸，“容谨说你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容谨特意跟她说，她就知道，不是身体上的病痛。
明月凉坐了起来，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她轻声问：“祖母，您说这世上的事真的是非黑即白吗？有些人背负恶名却救了很多人，他是恶人吗？”
凤老太太明白了，她轻声说：“这世上的事是非黑即白，你如果退了一步，之后就会一退再退。你想说的是，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对吗？可……真的可以控制吗？久了不会彻底变黑吗？”
“容谨跟我说了，那老头造出的蛊人曾经击退了雪国的军队。可是不是一个人做了一百件好事，他做了一件坏事就能原谅呢？祖母觉着，不可以。错了就是错了，即便他做了一百件好事，也跟这次坏事无关。做错了就该去还，不能讨价还价。”
明月凉清明了许多，还得是祖母啊。其实这样的话，她也想过，但祖母说给她的时候，她就是会听进心里去。
她甚至怀疑，祖母才是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
“祖母，我明白了。”
明月凉下了床，瓦罐里是老鸭汤，香味扑鼻。
凤老太太见孙媳妇没事了，就出去了。
祖母刚走，凤容谨就进来了。
明月凉说：“相公，你为啥什么都知道呢？”
凤容谨坐在她对面，“你觉着为啥就是为啥。”
明月凉笑了，“我觉着就是你特别聪明。相公，你说为什么有的人会那么幸运，身边所有的人都为她着想。有的人却那么可怜，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凤容谨琢磨了一下，“我有两个爹了，不能再有第三个了。但我不介意多一个亲人。”
明月凉并不意外，相公是大夫，发现了并不奇怪。
“凤容谨！”容谨娘头回声音这么大。
凤容谨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啥，直接飞出了窗户。
容谨拿着鸡毛掸子，气的直抽窗户，“这……我……”
“这是容谨，是您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明月凉知道婆婆要说什么，只是婆婆气的说不出来了。
容谨娘气笑了，“这臭小子，我可是他娘，什么浑话都敢说！”
明月凉也笑的不行，“婆婆，您啥时候改嫁啊？趁公爹还在这，快点嫁给后公爹吧，我想看我公爹哭。”
“真是个孝顺孩子啊。”容谨娘笑容更大了，她坐在了明月凉身边。
明月凉笑嘻嘻，“公爹可能也在等着您嫁人呢，毕竟是他辜负了你，他也想看到你幸福。”
容谨娘脸颊微红，“再等等吧，我觉着现在就挺好。”
明月凉看的出来，婆婆很幸福。
吃完饭，明月凉就去巡城了，溜达了一圈自然而然去了书院。
明如雪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眯着眼，笑的很美。
“想情郎呢？”明月凉凑了过去。
明如雪睁开了眼，脸红红的，她小声问：“城主，我听说咱们天结城分配相公的，看上谁就能找您说和，是真的吗？”
明月凉略显惊讶，“谁跟你说的啊？你看上谁了？”
明如雪有些小失望，看城主这反应就知道是假的了，“明夫人跟我说的。”
明月凉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明如雪口中的明夫人是谁，“小仙跟你说的啊？那让她去给你说和啊，你看上谁了？”她又问了一遍。
“没有，就是问问。”明如雪脸红扑扑的很是好看。
她不说，明月凉也没追问，找林小仙一问就知道了，天结城的事林小仙无所不知。
明如雪询问道：“我听说您弄死了灵隐宗的那位老祖宗？”
“他自己死的。”明月凉回答道。
明如雪轻轻点头，“那您也知道，灵悟老祖和朝廷的关系了？”
“知道了，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明月凉是有些意外的，这应该是朝廷秘闻，那位明老国公，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庶出的孙女？
明如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被小看了。
“我说了祖父宠爱我的，虽然他的宠爱有条件，但他对我知无不言。”
明月凉不喜欢那个明国公，但如果就事论事……“没有谁的宠爱是无条件的，即便是同胞兄弟，父母也会偏心。要么偏心聪明的，要么偏心弱小的。”
明如雪愣了一下，“所以是我太计较了？”
“是有点计较了。说正事，你知道这些，然后呢？”
明如雪清了清嗓子。
“在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祖父和你祖父在外人眼中是势不两立，可正因为这样，两个国公府才能安稳至今。而武官那边，你战家一家独大。即便陛下再信任战家，可如果有人他在耳边说一百次一千次呢？”
“哦，明国公府失去了冷家这个助力，现在想要瓜分战家的兵权了？想的还挺美。”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你被拐的事而在意。”
明月凉气乐了，“这话说的，换成是你你不在意吗？你可以去问问明月炎，我当时有多惨。我能捡回这条命，有多不容易。我被下了毒，我是死里逃生！而始作俑者就是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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