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虽好，可是这费用，只怕是国库无法承当啊！”
蒙毅思索了许久，苦笑着说道。
“蒙大夫无需担心，扶苏这里，已经有了一种新式纸张的制造方式，一旦成功，即便是平民百姓，都能用得起纸张了。”
扶苏自信一笑道。
“纸张？”
“等扶苏你试制出来之后，送一份到宫里来吧。”
嬴政开口道：“今日前来，父皇本来是想要顺带考校一下扶苏你的，如今看来，你的成长很快，不过还缺了点沉稳！”
“治大国若烹小鲜，不可过急。”
“父皇过誉了。”
“儿臣也不过是有一些特殊的想法罢了，能否实现，还要看父皇。”
扶苏笑道。
他还真的不是溜须拍马，想要让各项举措在大秦快速推行，没有嬴政坐镇，还真的很难顺利起来。
始皇帝那庞大的威望，可不是其余人能媲美的。
至于扶苏，若是和嬴政一样，终日被朝政奏折困扰的话，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研究琢磨。
还是父子分工明确，扶苏负责提出建议，嬴政去贯彻实现，来的更加愉快。
而且嬴政本来就是坚定的改革派，对于各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强。
扶苏只需要把好处和嬴政解释清楚就行了。
而且作为大秦皇帝，嬴政对于大秦的总体情况也更加熟悉，能将扶苏各种在大秦人看来是天马行空，甚至是离经叛道的想法落地下来。
“扶苏你还是年轻气盛了！”
嬴政看了扶苏一眼，摇了摇头道。
“父皇要是觉得太急的话，不妨由儿臣先出面做个试点如何？”
扶苏微微一笑。
“这试点，又是什么说法？”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
“所谓的试点，就是一个新的策略或者方案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否符合实际情况，或者说暂时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就先找一个小一点的区域进行尝试，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比如说，这要大兴文事之事，若是要公然在朝堂之上引起许多推广，很容易引起反弹，但是先以儿臣的名义，招揽天下有学之士进入太子府，就不那么容易受关注了。”
“到时候父皇和儿臣，就可以在这些前来应聘的人才中择优录取，并且在咸阳周边找一个区域试验管办学堂的效果，若是效果好，就一步步推广到周边区域，若是有不当的地方，也好及时改进。”
扶苏笑道。
“这还差不多！”
“太子府之中如今急缺人手，也该是补充一下了。”
“此策稳妥和进取并重，看来扶苏你的进步很快！”
嬴政满是欣慰笑意道：“就依你所言，扶苏你尽管大胆去尝试，出了事情，父皇给你担着！”
“那儿臣就先行谢过父皇了。”
扶苏爽朗一笑道。
有嬴政的支持，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
一边负责记录的蒙毅也十分高兴。
陛下和太子父子同心，亲厚无比，对于大秦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对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和你禀告。”
扶苏迟疑了一下道。
“但说无妨，你我父子之间，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嬴政摆了摆手道。
“那儿臣就直说了。”
“儿臣曾经研究过这方士所炼制的丹药，其中多有铅汞硝石等有毒之物，若是偶尔吃上一两颗，对于身体并无大碍，甚至还能刺激精神，但是若是长期服用的话，基本上和服毒无异了。”
“父皇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找一些鸡犬进行测试，服用丹药之后，鸡犬一开始会特别亢奋，但是多服用几颗的话......”
嬴政的脸瞬间就黑了。
因为扶苏说的没错，这丹药，他还真的没少吃。
基本上一个月就要服用上三五次，此刻的寝宫之中，就还放着好几盒丹药。
若是扶苏所说的是正确的话，那他岂不是，已经服了二三十年的毒物了？
而且还沾沾自喜了许久。
这让嬴政如何能接受？
嬴政心底下意思地就想要抗拒。
可是扶苏是自己的儿子，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而且还给出了验证的渠道，很轻松就可以实现。
嬴政瞬间就坐不住了。
“扶苏你先着手处理文事事宜，父皇还有点事，先回宫了。”
嬴政直接站了起来道。
这玩意，可是关乎着自己的性命。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多活一点，嬴政也不例外。
......
皇宫之中，嬴政地看着眼前一盒平日里被自己视若珍宝的丹药，脸色阴晴不定。
“陛下，要不，试上一试？”
蒙毅沉默了许久，硬着头皮出声道。
嬴政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蒙毅顿时会意，起身走出大殿，很快就弄来了一只大公鸡，并且让章邯把侍卫们都赶得远远的。
“陛下？”
蒙毅迟疑道。
“试吧！”
嬴政终于开口了。
蒙毅顿时从盒子里取出一颗丹药，捏碎之后，硬灌入大公鸡喉咙之中。
很快，大公鸡就亢奋了起来，胡乱扑腾着翅膀。
然而，没过多久，大公鸡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挣扎的力度也变小了。
“再喂！”
嬴政脸上更加难看了。
蒙毅深吸了口气，再次取出一颗丹药，给大公鸡灌了下去。
这一次，大公鸡不仅没有亢奋，反而是越来越衰弱了。
很快，就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
嬴政的脸上已经黑如锅底了。
“陛下，也许是特例，要不，臣去再抓几只？”
蒙毅已经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许久之后，嬴政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冷漠道：“不必了！”
“此事你无比保密，若有任何人敢泄密，格杀勿论！”
嬴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声音，阴冷无比。
“臣明白！”
蒙毅连忙点头，默默地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挖了个坑，把中毒而死的大公鸡埋掉，然后用土重新填上。
心里已经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术士居然诱骗始皇帝吃了二十多年的毒丹？
这下子，只怕是全天下的术士都要遭殃了！
不过比起始皇帝的健康，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蒙毅心里再次感激起扶苏来。
也只有扶苏殿下，能发现，而且敢于和陛下提出此事了。
就连蒙毅自己，都未必有这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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