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 哦, 报纸……”
女佣躲闪的目光看向女主人，妻子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点点头。
翻阅完那几份报纸后，穆里尼奥没有如他的太太想象的那般发作。
皇马主帅只是把报纸原样折了起来，平静的与妻子道了别, 避开了妻子忧心忡忡的目光。
妻子目送着丈夫走出门去, 她抬头看看马德里天空中渐渐密集的小乌云，叫住了丈夫，嘱咐他拿上一把伞。
憋着一股气的葡萄牙人一直到到达基地才爆发。
卡兰卡抱着一堆战术板过来，刚踏入办公室就顿了一顿，穆里尼奥的脸上写满了阴郁。在即将迎来比赛的时候，他这副样子通常并不多见。
皇马助教小心翼翼的把战术板放在穆里尼奥的桌上，惴惴不安的问：“先生, 你的脸色看上去……”
穆里尼奥抬起头, 他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助手。卡兰卡咽了口唾沫，他下意识低下头去——桌上散放着几张叠放整齐的报纸, 版面上的大标题是那么显眼。
“……”助手对上穆里尼奥狐疑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是留下还是被解雇, 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卡兰卡直视着皇马主教练, 疯狂表忠心：“不是我！我绝不会向该死的媒体透露一个字！”
穆里尼奥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葡萄牙人往后一仰, 身躯就陷进宽大的扶手椅中,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出了会神, 脑子里疯狂的旋转着各种念头。
……一定有内鬼。
以他的性格, 非查出透露消息的人是谁不可。
但是眼下这关头，不能出任何乱子。本来更衣室内部就岌岌可危，如果在这个时候内乱，获益的将会是巴塞罗那！
穆里尼奥的手指在皮质的扶手椅上捏出来一道凹陷。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投向自己仍然满面不安之色的助理：
“去召集球员们吧。”
卡兰卡推开门，训练馆里众人看见他来，知道是要宣布大名单了。实际上大名单可有的变化基本没有，大家关心的是首发和上场时间，往常穆里尼奥会在大名单之后自己出来一一告诉他们首发会是谁，而这一次——
穆里尼奥从门口走进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列最边上的中国人身上。而李真这时候也正好将目光投了过来，两人隔着数米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
李真早上起床就接到了贺褚的电话轰炸，他从网上搜到了马卡泄露的首发，只觉得很荒唐——
怎么可能。
欧冠？首发？他？
他还从未在欧冠中出场过，何况对手还是巴塞罗那。
尤其是在皇马落后两球，并且没有取得一个客场进球的情况下……
“这肯定不是真的。”李真笃定道，“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怎么可能把首发这么重要的东西提前泄露，那不是等于给巴萨送人头吗？”
“媒体为了自己的影响力什么事干不出来？”贺褚反问，“而且重点是——瓜迪奥拉未必会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两队的斗法从赛前的新闻就开始了……
李真想了一下，始终觉得自己在首发名单里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
就当听个笑话吧，他这么想着，拿上伞上了车。
李真来到基地，集训开始前，卡兰卡召集了众人。而在大名单宣布后，中国人的目光对上了进门来的主帅，嗓子有一点发干，他的双手握拳，掌心沁出了汗珠。
李真心想，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谣言的影响。
穆里尼奥从众人脸上掠过，然后干巴巴的、丝毫不带感情的点出了明晚的首发。
李真屏息听着，他站在队伍最不起眼的位置，垂眉扯了扯自己身上湿津津的球衣。
那些被点中的球员之间不时发出轻声骚动——马塞洛和阿韦罗亚分列左右边后卫，拉莫斯与阿尔比奥尔搭档中卫，佩佩拎出来放在后腰位置，拉斯迪亚拉和阿隆索搭档中场，C罗、迪玛利亚双前锋。
这个首发阵容和阿斯爆出的并不完全一致，李真心头稍宽，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本来就是，怎么可能呢……
还没有被念到名字的厄齐尔渴望的睁大眼睛，本泽马则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剩下的一个首发名额究竟属于谁？
穆里尼奥的眼睛扫过厄齐尔，扫过本泽马，扫过有些失望的赫迪拉和科恩特朗，扫过低着头似乎对自己的脚产生了浓厚兴趣的卡卡，扫过神色沉静淡然的李真，最后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最后一个……我会留到明天再决定。”
明天再决定。
李真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厄齐尔，德国人的眼中也流露出愕然。
以前还没有这样过。李真哪一刻的第一反应就是，教练不是没有做好决定，而是害怕那个“内鬼”。
可是，眼下场馆里没有其他工作人员，除了穆里尼奥以外，剩下的全都是球员们。
连对他们自己……
都不能说吗？
5月4日中午，在球队做完最后的集中训练后，他们将要踢一场赛前热身。
李真仍处在前锋身后的位置，他前面是还不知道能否在晚上的比赛中首发的本泽马。
李真像往常一样，游弋在禁区之后，时而上抢给前锋做辅助，时而退后连接前后场，偶尔面对迪玛利亚或者克里斯蒂亚诺来一次尝试抢断，不过……此次全部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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