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会使唤人。”
顾行则被她话里的颐指气使气到，但手却把她脸侧了回去，只剩后脑勺对准窗外。
云姝直接上手按在他脸上：“进去！”
“那恐怕不行。只有这样你的嘴才能讲真话。”
他似乎已经忘了之前的循序渐进，一心只沉浸在看她颤抖依赖的模样的场景里。
云姝还想再推搡他，不管是按脸还是捶他胳膊，只要能让他吃痛。可是这人像堵墙一样，她的手都捶痛了他也没任何感觉。
甚至还叼住了她的手指，牙齿在她小拇指上作势一咬。
“果然细皮嫩肉的。”
云姝：“……你有病吗？你到底还要问什么？一起问了赶快进去！”
她也不把手送上去了，改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余光不停注视着窗外的情况，看一眼又转回来看着他，然后又转过去看外面。
因为实在紧张，她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自己都没察觉到，还是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链泄露了点动静，四叶草在空中晃了晃。
晃得顾行则表情都不对了。
“把你手上那个东西扔了。”他表情又阴沉一分。
“什么？”云姝分心，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把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蹙眉道：“手链吗？”
无辜的手链也能惹到他，果然是人生气的时候旁边路过只狗都是错的。
顾行则看着她眼睛：“解下来，扔了。”
“扔了我回去怎么说？”
这话又刺激到他了，眉间拢起的戾气汹涌。
“扔不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姝只能让步，“那你放我下来我就解开。”
“就这样解。”
“我不，腾出手我怕掉下去，你抱不……”
顾行则的头突然又靠近她，近得眨眼时睫毛都能碰到对方的皮肤。
他就跟嗅着猎物味道似的，呼吸在她唇间脸侧游走，危险蓄势待发。
“人在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余地的时候，就是庄家逼得还不够紧的时候。三分钟，你要是还没解下来，我就帮你解。”
说完就一口咬住了她。
云姝有嘴说不出话，但又知道他说的“我帮你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只能哆嗦着左手去解右手上的四叶草手链。
一只手解得很吃力，还被吻着根本看不清接口在哪儿，除此之外，还得紧绷着身体担心人会掉下去，害怕会被外面的人看见。
情绪如同一根正在被不断拉长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原本坐在下面看台里还有些冷，现在不止不冷了，背后都在冒汗。
“三分钟到了。”玩儿够了亲吻游戏的猎人，轻飘飘告知她时间截止，让正紧张的猎物吓得抖了一下。
有可能即将被解开的手链又滑走，云姝气得拽了把，照着他胸口捶。
“骗人！怎么可能就三分钟了！”
顾行则看她这样子，也奇怪自己还能笑出来：“我可没说要参照什么标准时间。没有参照物，这事本来就不公平，你照做的时候没想过我会不遵守规则吗？”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已经紧张慌神到没办法清楚思考了。
是个严刑逼供的好时机。
“看来只能我帮你解了。”顾行则轻叹着，好像在给她预告马上会发生的事有多可怕，她会变得多可怜。
云姝被放下来，踩在了实地上，警惕又忐忑地看着他。
“刚才不算，我自己可以解。”
“太慢了，碍眼的东西就得尽快摘掉。”他冷淡地说着，手卡在手链上，一用力直接扯断。
对她来说可以当手铐用的链条，在他手里跟纸糊的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扯了下来。
接着被随意扔在了地上，窗前的长毛地毯彻底掩盖住手链的踪迹。
“……”云姝看了看地毯，又抬头看他，“现在满意了？”
顾行则抚摸着她脸颊：“和周京墨说话也是这种语气？应该不是，不然他怎么会被哄得这么配合你。用和他说话的语气重说一遍。”
“不要，”她偏头避开他的手，“我平时就这么和他说话。你还有什么就赶快问。”
顾行则不说话，只是滑过她脸颊的手指在她唇线上按来按去。
云姝说话时开口的弧度都不能张太大，但这情况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下面的赛车游戏随时会结束。
于是她双手跟按猫一样按住了他那只手，揣摩着他的想法，自己走流程问：
“你要我怎么做？离开他？这不行，事情已经到最后阶段了，我需要保证最后的顺利。”
“你说的顺利就是要继续回他那里，当个合格的情人哄着他，和他体验郎情妾意的甜蜜？”
顾行则漆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你玩儿我？”
云姝抿了抿唇：“我们合作的时候说好了的，我要做完我想做的事，而且你还得帮我。”
“帮你和周京墨制造恩爱机会是吗？你觉得我他妈是慈善家？”还是个当红娘的慈善家。
“你凶我干什么？”云姝咬一口他的手指，“你只是不想让我和他接触，我又没说不行，你要是看不下去就找点事让他没办法来。”
顾行则气极反笑：“真当偷情是吧？离开他身边我一样能帮你，你算不清这笔账？”
“离开他身边，然后呢？当了他的情人再来当你的情人？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再和你一起算什么？出轨？这么难听的名声我才不要背。”
“那我来背！”
“……”云姝受惊地看着他，“顾行则，你……”
“我怎么？不是自己亲口认了我喜欢你？既然喜欢谁会再把你放在别人身边？还是你觉得我就该是个有绿帽癖的冤大头？我再说一遍，离开他，过来我身边。”
云姝回过神：“这样不行，马上就要成功了。”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你到底是在舍不得这件事功败垂成，还是在舍不得他？”
他说着扫了眼窗外，看台里西装革履的周京墨正喝着酒，有个女明星靠近不知道说了什么，得了他一个冷脸也不放弃，还在试图搭讪。
有颜又多金，也怪不得多得是女人前仆后继。
顾行则又想到之前看到的，云姝乖顺地靠在周京墨怀里的样子，脸上阴沉更盛，嗓音也低得危险。
“说说看，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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