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从晚饭过后就一直看着手机紧张兮兮, 孟璟书到阳台打完几通越洋电话, 回来见她握拳跺脚坐立不安。
他不由好笑, 摸摸她脑袋, “干什么呢？”
姜迎言简意赅：“秒杀。”
“？”
她把手机屏幕给他看, “这个羊毛毡猪崽玩偶, 超可爱对不对, 只做66套，不知道抢不抢得到。”
手艺人手工精湛，小猪或卧或坐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确实可爱。
他问：“什么时候开始？”
“八点。”
“还有十四分钟……不难。”
“啊？”
姜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翻开电脑，打开了几个窗口然后开始敲键盘。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微信收到了个程序。
“这难道是……”
孟璟书自然而然地拿起她手机操作, 云淡风轻地点头：“挂。”
只剩两分钟了。
姜迎凑过去, 下巴搭在他肩膀。
她颇感神奇：“真的可以吗？现在等着就行了是吗？打开在购买页面就行了吗，不用动它了吗？”
孟璟书扬眉：“不信我？”
她像只雀跃的小鸟：“那、那待会儿它会自己买吗？就0.01秒就能买到了吗？啊, 59分了好紧张好紧张……”
就在她叽叽喳喳的胡言乱语中, 页面突然转跳到付款界面。
姜迎抓着孟璟书的衣服, 狠狠抽气。
他轻笑, 行云流水地输入了支付密码。
购买成功, 等待发货。
“啊！！You made it！！！！”
姜迎双手捧着他的脸猛力亲了口, “结婚吧孟璟书！”
他倏地收了笑，淡声道，
“你现在, 只是头脑发热。”
——每回他说想结婚, 她都是用这句话搪塞他的。而他被敷衍了也毫不气馁，总耍赖到底，尽管没得她点头，也讨到一顿结实的亲热。现在，总算风水轮流转。
他好整以暇，将冷酷进行到底。
不料姜迎在这事上纳谏如流，很快点头：“嗯，也对。再说吧。”
？
就这样？
她也就兴头上随口一提，转身就给黄彦菲发语音：“菲菲菲菲我抢到啦！！！！！”
孟璟书：“……”
结婚啊……
他们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个问题。姜迎一向是坦然的，每当他提起，她会直白地跟他讨论。他们谈过各自心中婚姻的意义，对婚后生活的期待，对婚礼的想法，甚至连生孩子的事都谈过。
谈出来的结果让姜迎比较放心。
她之前有点抗拒结婚，是因为婚姻说到底只是一份契约，并不浪漫神圣，也不会对他们的爱情有所加成，更不能保证人心永恒。她反倒担心，社会对婚姻约定俗成的观念会使得她不堪重负。她自私而清醒，自认至少现阶段内，她并不能在工作之外，还能兼任优秀“妻子”和“母亲”的角色。
好在孟璟书对于婚姻实在没什么期待。
“除了让我们不能随便分开，还会有什么变化？”
“我哪知道啊，很多男人婚后就变了，我现在手上就有个离婚案，就是因为女方完全忍不了男方婚后巨变，整天对她百般指责。到时你会不会也埋怨我加班不回来给你煮饭，或者斥责我出去玩不伺候你……又或者，看到家里脏了，就骂我‘姜迎，你连地都扫不好，怎么做老婆的！’”
“……”孟璟书无语极了，“你说的这是保姆。我加班的概率比你大得多，怎么可能埋怨你。你就算不出去玩也不用伺候我。而且，姜迎，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有碰过家里的吸尘器了？”
“……”
说的也是。孟少爷在她的驯化之下，不知不觉已经会自觉承担部分家务了。
姜迎爬去他怀里窝着，“那你为什么想结婚啊？”
他亲她头发，认真地想了会儿，说：“排面？别人都能结，我们当然也要结。”
姜迎笑。
他问：“那你呢，有什么期待？对婚姻，对我。”
“期待啊……我希望，无论是什么状态，我们都能自在地做自己，然后，都要努力。”
“努力？”
“对啊。两个人在一起很简单，但是要一直在一起，还是得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呀。”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献祭自己，谁都想要平等和体谅，风浪磕绊在所难免。而长路漫漫，若要向永恒开战，我便是你的军旗，但望你紧握手中。[注]
“好。”他说。
……
五一假期前几天，姜迎被父母召唤回家，孟璟书正好赶上空闲期，索性也翘班跟她一块儿回去了。
这次回家，主要是为了买房的事。
姜妈妈对着女儿一通长篇大论，可惜姜迎没听两分钟就开始走神。
之前孟璟书二伯母雷厉风行地约姜家出去正式见过面了，两边谈得还算满意。主要是孟家伯母和老太太比较热情，让姜家夫妇放心不少。
所以尽管两位当事人并不着急，两家长辈已经把事情基本上定下来了。正好这几天有个合适的楼盘开盘，姜爸姜妈就合计着给女儿买下来。
“到时你们领证了再去添上小孟的名字，人家见面礼就出手那么大方，我们家也不能失了排面。”姜妈妈如是说道。
姜迎当下就笑了出来。
又是排面。她的亲妈和男友倒是都很爱面子嘛。
“和你说正经的，笑什么呢，自己的事情心里也没点儿谱。你和人家小孟谈过没有啊？以后本子上加不加你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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