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我从垃圾洞里爬出去晒太阳，只觉得浑身的臭气都能具现化了。尽管鼻子是习惯了那些气味，但身上的这个味道还是挺介意的。头发一摸一手油，大概有七八天没洗了吧。从镜子里看已经到了反光的程度，都能炒盘菜了。
飞坦这些天养伤很老实，估计是因为多了个我当仆人来伺候吧，他也不需要干什么，只要在那闭目养神装装逼。小孩子样子的他顶多看起来秀气，还远没有很多年以后的冷冽帅酷拽。男生女相也不是他的错，但他就是喜欢用大衣将自己的脸都遮起来。
脑洞了一会儿后，我就提起铁桶子朝着公用水龙头去了。
打水一个来回花了我不少时间，我提着水回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烧水的事情。飞坦被我吵的睁开眼，皱着眉问道：“干什么？”
“擦身子洗头发，我已经受不了了。”
“……”
“飞坦也要洗，偶尔擦洗一下脏地方，避免伤口感染什么的。你不方便洗头发，我给你洗。”我看了一眼他的油头，很好，可以炒两盘菜了。
烧水是用的一个大铁锅，流星街方便的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烧，就算制造出来污染大气的黑烟也没关系。
今天天气还算可以的，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烧了水我就提着水躲进了洞里，让飞坦坐在洞口把关，我一边脱衣服一边交代道：“你一定要守着啊，不要让别人进来。”
“谁知道你在洗澡，啰嗦。”
“你知道啊。”
“滚。”
我滚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我觉得自己是浴火重生了，就算不是香喷喷，那也绝对不是臭烘烘。而那桶子里的水已经黑的我不能直视。我大概洗的时间有点久了，所以一撩开帘子就被他瞪了一眼，好哀怨的眼神。
“辛苦了。”
我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就被他晃着脑袋躲过去了，一副动我油头剁你手的姿态。我说你的头发都油的能提炼了，我还没那么想摸呢。将脏水倒掉，我又提起两桶子准备要去接水。
“你又干什么。”飞坦略微烦躁地问了声，视线在我和桶子之间徘徊，就算被大衣挡住了半张脸也知道他表情挺臭。
我拎着桶子甩了两下，理所当然：“去打水然后让你洗澡啊，你已经脏到晚上天色一暗就看不到你人的程度了。”
“……”飞坦不吭声了，但额头蹦起的青筋应该是在警告我快滚。
我提着桶子迅速滚走！
一个半小时后——
我开心地朝着躺在洞里休息的飞坦嚎叫，“飞坦快点，水已经烧好了，我给你提到洞里去洗吧。”
那头没声音，我这么尽心尽力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你烧水洗澡你还不领情，好吧，我亲自去请老爷。我走到洞口，撩起帘子发现飞坦还在睡。现在的他没什么杀伤力，到底不是未来的模样，所以我就大着胆子吵醒他了。
他皱着眉头很不爽地看着我，无声的抗议。
“洗澡了。”
“……”还是盯着我散发霉气。
这种时候我要脸皮子够厚，我假装无视了他的情绪，笑着说：“我给你洗头，身上自己擦擦怎么样？我可是从来都没给别人洗过头，荣幸吧。”
“真的？”
没想到飞坦会这么来一句，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还是拍着胸脯回答了：“骗你是驴！”
飞坦看了我一会儿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爬起来走了出去。我看着挂蚊帐一样的他走远，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的脾气还是摸清楚了一些，尽管是暴戾的小鬼，但对同伴来说也算不上坏了，时时刻刻也都是想着我的。有吃的也给我分，就算偶尔闹闹也只是口头吵，倒也没动手揍我。
“不是要给我洗头么。”
还在发呆，他低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抬眼就看到他站在铁桶那里，我抓了抓脑袋，应道：“来了！”
让他弯下腰，我用有缺口的碗将水舀起，然后淋在他的油头上。从那过期的洗发露里挤出一定量的洗发露，我就往飞坦的脑袋上搓。他的头发很硬，硬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不太会伺候人，有些笨手笨脚的，怕搓重了，便问道。
“水烫不烫？”
“不烫。”
“力度还好？”
“嗯。”
“泡沫没进眼睛吧？”
“没。”
那就好，我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飞坦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任由我搓脑袋，第一次给别人洗头，我也有些兴趣，所以干的很卖力。本来我还想给飞坦来个头部按摩，就像在理发店里那样，但我其实不会按摩，万一给他按成半身不遂怎么办。说不定我是为民除害了？= =+
用干净的帕子给他搓头发，我得瑟道：“阿黑式洗发结束，客人你的脑袋已经不会发出迷之味道了。欢迎下次光临。”
“幼稚。”
“……我是为了配合你。”幽默你不懂么！
飞坦冷笑一声，“鬼要你配合，自己幼稚就幼稚。”
他的毒舌属性上线了么，我默默地转移了话题：“飞坦，你头发好硬，硬质的头发适合做造型。”所以后来的飞坦头发才那么张扬么，总觉得我发现了什么。
“做造型？”
“听不懂么？就是将头发搞成这样那样啦，洗吹剪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哦。比如我这样。”我抬起双手揪起自己的头发，搞了个双马尾的造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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