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乔乔吃过早饭后没一会儿顾安晨就到了她家门口。
乔乔在玄关换了鞋, 拎了包就出门上车。
清早来找她跑步时乔乔没有遮瑕，一下子就被顾安晨看出来没睡好, 这会儿化了裸妆，倒是看不出来面容憔悴。
车里开着暖风, 乔乔没一会儿脸蛋就变得红彤彤的, 她忍了半路, 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昨晚没来得及问清早没问出来的问题说了出来。
“Allen。”
“嗯？”他每次这样疑问时尾音都会稍稍上扬起来, 莫名的就很勾人。
乔乔扯着包包的拉链，纠结了片刻, 问他：“你爸爸和爷爷……对我有什么看法吗？”
顾安晨回想了一下, 点头。
“什么？”她紧张地问。
他笑, “他们觉得你太瘦了。不止他们两个, 还有我妈，冲我念叨很多次了, 说让我把你养胖一点。”
乔乔：“……”
“那……他们没有说其他的吗？”
“其他的？”顾安晨挑眉，“其他的什么？”
“就是……比如……”她沉默了几秒钟, 声如蚊蝇道：“说我年龄太小，或者身高和你不太般配，不会说话什么的。”
顾安晨瞥眼瞅了她一下, 乔乔低垂着头咬着唇，满脸都是担心。
他叹气, 简洁地回她：“没有。”
他回答完之后乔乔就没再说话, 顾安晨也没找话题, 一直到公司, 他停好车，拉着她走了楼梯。
乔乔很惊讶，顾安晨似乎能猜出她此时在想什么来，说：“从今天开始爬楼梯，以后天气凉了早上就不去公园跑步了，改成每天爬楼梯。”
她的心里很感动。
他肯定是看出来她对乘坐电梯有了恐惧的心理才这样做的。
乔乔被他拉着手上了一层楼后，她开口对他说：“谢谢。”
顾安晨却突然转了话题，一边带着她慢悠悠地往上走一边说：“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
“什么？”乔乔很迷茫，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答应他什么事。
“你是不是说你要自信一点？”
乔乔耷拉下眼皮，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确实是答应了，但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自卑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要自信就自信得起来？太难了。
“你刚才在车上问了我什么？”
乔乔抿着唇没说话，整个楼梯间只有他们踩在阶梯上的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和两道呼吸声。
一道清浅平稳，另一道已经略微轻喘。
“乔儿，不能只听我说你很好，你自己要真的相信你自己，你就是很好。”
“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你觉得你不好的地方，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他羡慕你的地方。”
上到四楼和五楼之间，转了弯之后乔乔踏上第一个阶梯，顾安晨站在拐弯的平地上没动，他让她转过身子来，乔乔站在台阶之上还是比他略微低一小截。
他也拉住她的另一只手，望着她不解的目光，认真地说：“我来回答你，年龄差八岁没关系，我会比那些和你同龄的男孩子更好地照顾到你，无限地去宠爱你，用我比他们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把我们之间年岁的差距填补上。”
“身高差很多也不错，我在你面前永远低头，除非……”他停顿了下，一把将她单手抱起来，乔乔瞬间坐到他的臂弯上，惊恐地瞪大眼睛，他抱着她上楼，继续说：“除非像这样，你可以尽情地俯视我，你累了我可以轻轻松松地抱着你走，所以你爬不到九楼没关系，剩下的一半我来帮你爬完。你可以毫无顾虑地随意穿各种高跟鞋，你想要的安全感我都能给你。”
他的步子很稳，声音也特别稳，抱着她爬到八楼时依然没有一丝丝的喘，顾安晨说：“至于你说的你不会说话，我是这样想的，一个家有一个人能撑起外场就足够了，世故圆滑八面玲珑都由我来，你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因为我喜欢的乔儿就是这样的。”
乔乔始终没有插话，她在安安静静的地听，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直击她的心底深处，她怕的顾虑的他都给消除了，她垂落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歪了点，靠住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唤了他一声：“Allen。”
还有最后一个台阶，顾安晨停下来，把她放到台阶上，他对她笑了下，说：“乔儿，这是我的答案，也是我家人的。”
乔乔站的地方比他高一层台阶，虽然还是比他矮点，但几乎快要能与他平视，她澄亮的眸子里盈着泪，胸腔里的心跳疯狂地跳动，为他说的话，更为他。
他的手在她的莹白透红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声音宠溺又温和，“什么都不要担心，安心地享受我喜欢你就好。”
她凑过去，环住他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须臾，她似抱怨似感慨地呢喃说：“你真的好高。”
顾安晨拥住她，低低地笑起来，他的手在她披散的头发上顺了顺，低喃着对她讲：“乔儿，你终于肯对我不用敬语了。”
乔乔自己没有发现，但顾安晨从前天她在医院里醒来后和他说话开始就注意到了，昨天晚上打电话她说的也是“你”，刚才也是。
被她抱着的乔乔愣了一瞬，而后扬起浅笑，软软地应了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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