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昱被吓傻了。他狼狈地推开莫浩宇，惊恐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
“可我喜欢女人啊。”
白子昱说这话的晚上，大雨倾盆。莫浩宇在雨中走了一夜，脑海里全是白子昱那个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他是怪物，是疯子。
那一晚过后莫浩宇生了一场大病，落下病根。
医生说他淋雨过度，寒气侵入身体，加上心理郁结，病一时很难好起来。
生病那段时间莫浩宇想了很多，知道自己做错了。
每每下雨天，身上关节的疼痛和白子昱那个惊恐的眼神都令他不安，浑身难受。
时间久了，身体似乎形成条件反射。
他怕雨天，怕浑身疼痛，更怕再次忆起白子昱那个眼神。
只能常常来酒吧坐着喝闷酒。
喝酒上头了，莫浩宇似乎就能在这靡情的酒吧里嗅到一丝白子昱的气味，似乎就能看见白子昱笑脸盈盈向他走来的样子。
……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五年半。
莫浩宇再也不敢像上次那样对白子昱强行出手。
他不喜欢白子昱工作的夜场，不喜欢那些男男女女宛若饕餮一般看他的眼神。
他常在深夜的夜场外接白子昱上下班，时不时送他礼物。
渐渐的，两人关系似乎有所好转，白子昱和他相处时笑容也多了起来。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白子昱经常向他抱怨，说自己身体不行，做这份工作逐渐力不从心。
莫浩宇当即说：“别做了，跟我回家，我养你。”
白子昱淡淡笑了笑：“别开玩笑了，我只把你当大哥。”
莫浩宇动了动喉结，终究不敢多说其他。一旦说出口，别说恋人，他和白子昱说不定连现在这种朋友关系都无法维持下去。
白子昱见他不说话，又说：“我自己攒了些钱，这个月底就和老板辞职。”
“辞职以后做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开家咖啡店吧……开业的时候，还要到你那儿买花，记得给我打折。”
莫浩宇心跳加快：
“嗯。”
……
莫浩宇数着日子，一天天盼白子昱早点辞职。盼着盼着，白子昱消失了。
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
白子昱消失第二天，莫浩宇便找到当晚送白子昱去别墅的司机，打听清楚白子昱的下车地点，还偶然在别墅里碰到了前来处理白子昱“死亡”现场的姐妹团。
姐妹团昨天抛尸白子昱，慌手慌脚，各种线索没有处理干净。
莫浩宇稍稍调查，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案发后一周，姐妹团才将各种线索处理干净，邓翠萍甚至给了送白子昱的出租车司机一大笔封口费。司机已经将白子昱的事泄露给了莫浩宇，但面对邓翠萍开出的巨额封口费，撒谎说自己不会泄密。
……
白子昱“死亡”的消息令莫浩宇一蹶不振。
从痛苦到绝望，再到决定复仇，莫浩宇用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后，莫浩宇着手调查姐妹团五人，调查中偶然想起邓翠萍一家三口曾经来过他的花店。那一次，邓翠萍的女儿打坏了他店里的花瓶。
……邓翠萍的孩子，好像就在花店附近的学校上学。
一项复仇计划就此展开。
邓翠萍一家是第一个。
莫浩宇先绑架了邓莹。
这个小姑娘被他绑回来以后一直蹲在床边，不哭不闹。
莫浩宇问她：“你不怕？”
“怕。”
“那你怎么不哭？”
邓莹不说话了。
莫浩宇是第一次绑架，遇到这种情况反而手足无措。两人几乎沉默了一整天，莫浩宇最开始还绑着邓莹，后来索性给她松开绳子。
小姑娘也不敢跑，依然乖乖地蹲在床边。
莫浩宇原本想杀掉邓莹，借着绑架之名玩弄邓翠萍，最后再把邓莹尸体所在地暴露给邓翠萍，让她亲身体会一下失去至爱的痛苦。
可是……
邓莹主动和他搭话了。
“叔叔，你要是要钱，就给我妈妈打电话，她会给你的。”
“我不要钱。”
邓莹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我要你的命。”
邓莹怔了一下，闭上眼，吞了口口水：“……嗯。”
“……你想死？”
“嗯。”
那之后，莫浩宇静静听邓莹讲了一晚上她的人生。
小时候被亲生父亲猥-亵，那时的她没有“猥-亵”的概念，以为那是父亲爱她的表现，甚至还因为父亲的原因讨厌母亲；
目睹了母亲把父亲推下楼的场景，却和其他人撒谎说父亲是自杀的，如果不这么说，她怕妈妈讨厌她，把她也推下楼；
稍微长大些后逐渐明白了父亲过去的行为属于犯罪，母亲是为她好，又陷入自责之中；
因为父亲的猥-亵产生心理阴影，无法和异性正常来往；
想寻求母亲的帮助，又说不出口；
再长大一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母亲敞开心扉，却无意中偷听到母亲和别人商量杀人的事情。
那之后，邓莹越来越留意母亲的举动，发现了母亲所有的秘密。
大人们总以为十多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就如同有一次，邓翠萍打电话时偶然发现女儿站在她身后，她扭回头问怎么了。
邓莹：“……妈，你头上有个虫子，我帮你拿下来。”实际上，她在偷听母亲打电话。
“哦……谢谢莹莹，你先去一边玩哦。”邓翠萍完全没放在心上。
活了十五岁，邓莹从来分不清对错。
……
莫浩宇从邓莹口中得知了邓翠萍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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