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画一幅也不是不行。”谢有青非常好说话地道，“只要你十四叔公答应，是画几幅还是只画一幅都好，他怎样选择，我就怎样协调。”
“那他要是不答应呢？”郑皎皎干巴巴地问。
“三姑娘都还没有问，如何知道你十四叔公不答应呢？”
“你能别一口一个‘你十四叔公’么？”郑皎皎老大的不高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郑灵运是郑皎皎的十四叔公，但是他只是辈分大，事实上按年纪算的话，他比郑皎皎还要小上两岁。
“你到底是要画一幅还是画几幅？”郑皎皎有点不太放心，她怕这话里面有坑等着她。
“素闻你十四叔公……哦不，素闻郑灵运郑郎君极擅仕女图，就连大内贵人们想要留一幅画像，首选都是郑郎君，所以我想若是有机会的话，请郑郎君也能为我们画上一幅，如此神仙手笔，只留下几幅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有青嘴上说着可惜，神情里也确实是透着可惜还有渴望，但在郑皎皎看来，依然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一个会让人上当的圈套。
“既然王妃将这事情求到了我这儿，我若是就此回绝，就是我的不是，少不得要替王妃走这一遭，只是有句话需得当面讲明。”
“三姑娘请说。”
“我十四叔公……轻易不为旁人画像，便是大内的贵人们来请，也要看他的心情，别说是大内的贵人们，便是官家来了兴致，也得先着人探探十四叔公的口风，所以若是不成，还请王妃勿怪，更不要因此而记恨上我们郑家。”
“那是自然，”谢有青点了点头，“只要三姑娘肯替我去问一问，便是不成，我也绝不会做出什么怪罪的事情来。”
“还有，我只问一幅。”郑皎皎说，“之前从未有人开过如此先例，我若是破了这个先例，往后少不得还有更多的人想方设法来打扰十四叔公，一幅已是极限，我也只会问这一次。”
“三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谢有青态度极好，“那礼单上的东西只是对三姑娘还有郑郎君的谢礼，若是事成，后续还有重谢。”
郑皎皎重新看了看礼单，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管我十四叔公一辈子的颜料？”
“自然是真的。”谢有青郑重道，“奇珍异宝想必郑郎君也见惯了，我想……这世上大概也难有什么能立时让郑郎君心动的宝贝，不如就务实一点，寻常画材易得，但珍品难寻，郑郎君便是搜寻了不少，想必也是舍不得常用。”
“好吧，看在你诚心实意的份儿上，我多替你说说好话。”郑皎皎阖上礼单，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东西我就先收下了，若是事成，不光是十四叔公的画材，渤海王的扇面也要常送。”
“好说，那……一切就有劳三姑娘了。”
谢有青说完了正事儿，也就没多停留，让人将带来的东西在院中放好，之后自带着人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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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尚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当做礼物给送了的顾十七郎正摇头晃脑地向顾行舟传授心得，“这头一件要紧的事儿，就是务必要记得，欲擒故纵。”
他刻意将“欲擒故纵”四个字说得格外明显，四个音抑扬顿挫，又怕顾行舟不懂，特地解释了一番，“什么叫欲擒故纵？你心里有她，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她看出来，否则将来她骑到你头上耀武扬威，你还拿她没辙，这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谁告诉你我心里有她了？”顾行舟反驳。
“你心里没她，那你这么苦恼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犯得着来这儿问你？”
“那你就是心里有她，嘴上不承认，嘴硬！”
“要怎么个欲擒故纵？”顾行舟干脆接着往下问了。
“你越是在意她，就越不能表现出来，逮着别人使劲儿宠！时间长了，她肯定吃味儿，到时候不用你做什么，她自己就能主动来讨好你，如此一来，主动权在你手里，你就是那牵着风筝的线，你让她高，她就高，你想紧着些，她就必须得迁就着你。”顾十七郎说到这儿朝他抛了个媚眼，不甚着调地道，“如何？”
“那要怎么宠？”求知若渴如顾行舟。
“你从前又不是没宠过，这会儿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你的意思是……从前我怎么宠的，如今就还是怎么宠？”
“孺子可教也。”顾十七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一脸八卦地看着顾行舟，“听说之前你受伤的时候，她挺在意的，怎么如今又不行了呢？”末了又补了一句，“该不会是觉得你……那方面不太行，同你翻脸了吧？”
顾行舟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于是渤海王府出现了奇特的一景，渤海王速度飞快地朝前面跑，身后是肃着一张脸盯着渤海王不放穷追不舍的晋王，兄弟两个在偌大的王府里跑了好几圈，最后渤海王终于告了饶，至于结果如何……
“看到晋王殿下临走时候带的那一箱东西了吗？估计咱们殿下这回又要心疼上个十天半月。”府中最资深的擅长揣摩殿下心思的仆从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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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南阁里的美人们各个都心不在焉的，像是在等人，又不像是在等人。
要说是等人吧……看起来确实是像的，眼神最是骗不得人，就算是再细微的变化也能分辨得清；可顾行舟来了南阁以后又觉得她们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即便是见了他，也打不起什么精神，这让他很是奇怪。
私底下去问蒋成，蒋成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分析说大概是一时之间没能适应，正在调整心态。
“王妃在做什么？”他故意装作一副顺带想起来所以就问一句的模样。
“王妃么……这会儿怕是在翻那些嫁妆。”
“翻嫁妆？”顾行舟有些吃惊，“她翻嫁妆做什么？”
“总归不是要离开这里，具体在做什么……老奴也不知。”
顾漂亮：我不介意试一试。
顾十七：我哥牛批！【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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