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齐王府置办了一口棺材。”
稍晚些时候,廖平终于带回了一条有点用的消息。
没多久,雁时也回禀道,“被武侯拉回去的马也查出来了,马掌上的标记正是齐王府独有的,其它地方便是想要仿制,也不可能。”
顾行舟自然是坐不住的,这也刚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搜查齐王府的理由——晋王妃失踪之地丢了一口棺材,齐王府这么巧就置办了一口,平白无故的,齐王府置办什么棺材?!
当然,他是不能就这样只带着几个人就上门的,当初齐王来势汹汹,他也得礼尚往来,因而吩咐道,“带两队府兵,随我去齐王府。”
过程中又非常贴心地往武侯和金吾卫那边招呼了一声,都是宗室之间的私事儿,不必占用公共资源。
顾行舟是坐着马车去的,才一停下,就听到蒋成在外面向着车内小声说道,“王爷,齐王府似乎真的在办丧事。”
车帘被从里面掀开,顾行舟一脸狐疑地看过去,果然就见齐王府门前挂了白灯笼。
齐王搞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
“去叫门。”他还真没见过做戏做成这样的。
这阵仗……要么就是齐王薨了,要么就是齐王妃薨了,但就算用指甲盖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这两人个顶个的年轻,又没什么病,还能说没就没了?
派去叩门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王爷,守门的侍卫说……齐王妃薨了,齐王哀痛欲绝,吩咐了谁来也不见。”
齐王妃薨了?!
顾行舟诧异地一挑眉,但事关谢有青,是真是假,都要亲自证实一下。
“带着手谕过去。”
出宫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向宣和帝讨了一封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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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府门开得很快,孟林从里面走出来,面有悲戚之色,但还是恭恭敬敬向着顾行舟见了礼,然后将人请进去。
“王爷哀伤过度,听说晋王殿下奉了官家手谕前来,不敢不见,只是请殿下见谅,王爷不能亲迎,只能在堂内等候了。”
“嗯。”顾行舟没有细问。
府兵跟在他身后,一行人脚步声整齐,倒是显得齐王府愈发的死寂。
一路上见到的侍从皆换了素衣,到处披白,一时之间倒是让他稍稍信了几分。
堂内摆着一口棺材,两边铺着鲜花,齐王跪坐在蒲团上,正接连不断地往火盆中送纸钱。
孟林进门以后走到齐王身旁,说道,“王爷,晋王殿下到了。”
齐王没有应声,只一点一点将手上剩余的纸钱悉数点燃,然后才整了整衣服,站起身。
“十六郎是来吊唁么?”他似乎笑了一声,“十六郎的消息还真是快,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十六郎倒是先来了。”
说话间又看向堂外,那里站着府兵,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怎么,十六郎来吊唁,还要带着这些府兵?”
“要事在身,六哥勿怪。”顾行舟走上前去,点了一炷香。
“十六郎去哪里都要带着父亲的手谕么?”齐王在他身后问道。
顾行舟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慢慢将香插进香炉,然后才开口,“自然不是,只是六哥府中难进,总要做些准备。”
他说到这儿忽地接近棺材,抬手猛地一推。
棺盖骤然受力,滑下去一点,他才要去细看,耳后忽然有一道掌风劈下,他一闪身,截住了来势,有些嘲弄地看着齐王,“从前练功的时候,六哥总是声称自己什么也不会,次次试练都是最后一名,却原来也藏了这样的好身手。”
“顾行舟,先前我处处忍着你,但你现在在做什么?”齐王挣脱无果,怒目而视。
“我倒是想问问齐王兄你,王兄趁着我不在京中,处处针对我的王妃,更是联合良妃暗害于她,如今我的王妃下落未明,王兄却说对我处处忍让?”
他抬手一指已经被推开的棺材,“有青失踪的地方遗失了一口棺材,王兄你这里刚好就添置了一口,还有,王兄派了人马跟踪有青,我倒要请教王兄,若是不知我的王妃的下落,王兄为何要派人跟踪?”
“恬儿在这里,我不想同你争论这些。”齐王转头看向棺材的位置,“你若是还有良心,就放手。”
“王兄这个时候同我讲良心?”顾行舟猛地使力,将人一把扯到了棺材边上,“你——”
一个“你”字看看出口,却忽然止了声。
棺材内的确躺着一个人,不是谢有青,而是崔恬恬。
齐王趁着这个档口抽出手,沉声说道,“现在看到了吧?你还要说什么?”
那一瞬间顾行舟想了很多,比如说棺材下面有夹层,崔恬恬是诈死,目的全都是置谢有青于死地……
但他知道不是,继而感到震惊,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崔恬恬颈间的勒痕。
“王兄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将棺盖推回去,“齐王妃是如何死的?”
“与你无关。”
“王兄你应该知道,我对齐王妃是怎么死的并无兴趣,但她死的时机蹊跷,我自然也为她惋惜。”他冷眼看着齐王,“只是王兄也应该知道,我的王妃是因你挑事才出的事,所以我找你要人,也是理所应当。”
“顾行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那么王兄呢?王兄在动手之前,可有想过我这个兄弟?”顾行舟向着身后一扬手,蒋成会意,将手谕递过去。
“当初王兄靠着口谕在我的府中横行,但我毕竟念着你这位王兄,所以我带着父亲的手谕,带着人小心搜查王兄你的府邸,还望王兄勿怪。”
不等齐王有所表示,他已经向着身后的人道,“搜。”
“我看谁敢!”齐王怒喝道,“来人!”
“我劝王兄还是在这里好好陪陪齐王妃比较好,否则……这抗旨的罪名落下来,别说是王兄你了,便是宫中的良妃,怕是也要受牵连吧。”
顾行舟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若有人反抗,便按抗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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