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野扯出一抹笑，说道：“我也知道这是妄想，我不为难你。”
说话的语气，那样的懂事，陌生的让人甚至觉得刚才那个说要安排双方父母见面的人其实是不存在的。
覃北握紧拳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这不是为难，只是现在的状况也不是能由我掌控的了。”
“你有别的难处？”顾小野打量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她多希望，卓远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尽管她选择相信覃北，可到头来，他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
覃北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愁绪，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似刚才那样轻松自在，甚至还带点试探的眼神看着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个已经结过婚的人，你介意吗？”
“结过婚的人？什么意思？”顾小野似乎并不惊讶，淡淡地问他：“是现在还没离婚让我等着你离婚再娶我，还是说已经离婚了是个二婚男人？”
覃北诧异地看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吃醋，或者是失望，乃至伤心，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他看到的，不过是淡淡的表情，云淡风轻，不惊不喜。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望着她的眼睛问：“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爱不爱他？
顾小野觉得这话有点可笑。
如果他是个没离婚的男人，她的爱就带着掠夺，带着无耻。
如果他是个已经离过婚的男人，她爱他……那他说的那些荒唐的一生一世的话，不是可笑是什么？
她好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蹙着眉头，过了很久才问了同样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覃北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悸动，隐约有些不明的情绪在释放。
他也想了很久，最终淡淡地说：“我爱你。”
爱情就是如此，为一个人疯狂，为一个人平淡，为一个人忘记荣辱羁绊，甚至，为一个人放弃自己。
他可以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只要他能做，但是，他能做的，却很少。
两个人久久地望着对方，最终达成一个共识，互相都不再为难对方，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没有做到坦诚相待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爱人，可两个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那段时间覃北一直很忙，国内国外的忙，整整忙了两个月之后，他终于可以给公司一个交代的时候，忽然就接到了方航的电话。
方航语气很急，惊慌失措的表达很乱，在覃北的印象里他很少有这样不专业的行为，但是，那天，别说方航，就是他，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乱。
方航在电话里说，顾小野带着公司的采购合同亲自去和徐志森谈判了。
在这之前，小野也曾经到总裁办和他申请过，采购部的大型谈判需要她完成的她全都要参与，而那个案子，他特意放到了最后，就是为了保证自己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能够阻止她。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小野竟然也猜到他的意图，将谈判日期提前了……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只是短短半年的发展，但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在帮徐志森，就连李璟生，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之前的投入尽数收回，还没等他再出手，徐志森公司的发展就改方向了。
可以说，现在的徐志森，即便是李氏和锦丰联手，恐怕胜算也不是百分之百了。
这样的状况下，徐志森自然不可能怕小小的锦丰，更不可能把顾小野放在眼里，而他们俩本来就有数不清的怨气，这个小野怎么能单枪匹马去了呢？
覃北在电话里让方航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立刻就回了酒店。
在酒店里，他接到乔安的电话，是小恩打来的，问他晚上要不要过去吃饭，覃北望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轻叹一声，说抱歉，哄了几声，小恩的情绪还是很低。
他答应过小恩今天谈完生意，晚上再呆一晚，陪他吃顿晚餐的，现在临时改行程，自然是让孩子很失望。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电话就被乔安接过去了。
她笑了两声说：“小恩没事的，有我呢。前两天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你忙工作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覃北淡淡地恩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别的话也没说，只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两个人说了两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覃北按按发痛的眉心，又给顾小野打了个电话，刚刚打的两个都被她挂断了，想来是在开车，这会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徐志森的公司。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电话不仅打通了，而且很快被人接起来，只是声音不是小野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大概，是徐志森。
电话接通后，是一段长长的笑声，听得他脑袋嗡的一声响，仿佛有人拿着大锤在他的头顶捶下来重重一击似得。
“你是谁？”覃北稳稳情绪，头依然隐隐发痛，大约是上次手术的后遗症。
三个月前，他在李璟生的医院里，动了一场很大的手术，差点儿就死在了手术台上，就是现在想想，还是叫人后怕，而现在这种感觉，比那场手术的恐惧感，还要强。
顾小野一进徐志森的办公室，那一刻，就相当于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魔爪下了。
徐志森毫不客气地叫人进来绑了她，关进了一间小黑屋，虽然她被蒙着眼睛，她还是能感受到，她还在这间公司的顶层，手机，还握在她的手里。
等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她凭着记忆将手机打开，拨了个电话出去，如果她没记错，那个通话记录里，最上面的，一定是覃北的电话。
这些天，他一直在国外，但凡有一点点的时间都要给她打电话，好像两个人真是在恋爱的情侣一般，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向她讲，而且每次都讲得那么神采飞扬的，让人有时候也能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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