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产生过错觉。
只是很快就又冷笑一声，笑他傻，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到吃到一道好吃的菜要说下次带她也去吃这种老掉牙的话，或者是看到一个好看的装饰品，一对小巧的耳环，他也要发来邀功，说自己的眼光好……
顾小野深刻地觉得，这一病，她成熟了，而覃北她的老板，变幼稚了。
所以，在拨号的当口，她有点犹豫……
正犹豫着，手里的手机忽然就振动了起来，呜呜呜的声音在黑暗中十分明显，她险些丢开手机，但好在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她根本没法丢开手机，一滑，就接通了。
她正想说话，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可能是手机上的亮光太明显，以至于她立刻就丢到地上，也还是没躲过那些人的眼睛。
‘啪——’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顾小野看见徐志森，他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冲她努努嘴，说：“去给我把她嘴堵上。”
接着，他又弯下腰将落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放到耳边，说：“顾小野在我手上，你要想救她就按照我说的做。”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徐志森的脸上笑意更浓了，他笑道：“既然你这么识抬举，那我也不为难你，订单我不要了，你给我转一亿现金到我的个人账户上。”
“我们有过合作，你的秘书还给过我回扣，你找他啊覃总。”
他挂完电话，哈哈笑了几声，猛地冷脸冲顾小野瞪了一眼，说：“你的这条烂命还能值得上一亿？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顾小野冲他狠狠地唔唔了两声，徐志森走上前将她嘴里的破布拉出来，刚凑上去，脸上就被吐了一口痰。
“你才是烂命！你以为你趁火打劫的一亿，有命花？哈哈，笑话！”她嗤笑一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自己搭上的是什么人吧？哼！”
她，不，也可以说是卓远，早就查清楚了徐志森是什么底细，虽然覃北不知道，可她却十分清楚，对方的底细，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染指的。
她这话说的很笃定，连徐志森都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想骂她，可还没张口，门就被人吵吵嚷嚷地推开了，进来的，是黎莫语。
顾小野瞥了她一眼，彻底不感兴趣了，扭头就看向别处。
黎莫语还当她是怕她呢，还没走到跟前就开始笑着哼了声，骂道：“哼，没想到吧，小贱人！我们夫妻两个能有现在，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你怎么就和你那个贱兮兮的妈一样呢，不知道躲着，偏偏还敢往枪口上撞！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送来想求一死啊！”
她没有徐志森规矩，说话间动手动脚的，一会儿踢她一下，一会儿又扇她一巴掌，而顾小野能做的，也只是不理会她这条疯狗，但是，屈辱却并不会因为她的忽略而减少，再一句又一句对顾妈妈的辱骂声中，顾小野狠狠地咬住了黎莫语的那只脏手！
“啊啊啊！唔……”黎莫语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随即痛得大叫起来。然而，还没叫唤几声，就被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志森捂住嘴，扯到了一边，徐志森才冷着脸说：“你鬼叫什么！是想把整个公司的人都招来看看小姨绑架自己外甥女的丑事么？”
“什么丑事？！”黎莫语忿忿不平地将他手扒开，指着顾小野骂道：“这个小贱蹄子根本就没把我当小姨，我又何必护着她？”
“你的意思是，她要是当你是她小姨，你就护着她背叛我了？”徐志森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了这么一句，黎莫语怔了一下，连忙摆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就凭她，也不配啊！”
徐志森也不知道漫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的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看了顾小野一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边的心腹，冲顾小野说：“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姓覃的最好是能交出一亿来，不然，我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几个人又离开了，徐志森带走了她的手机，房间，再次恢复了黑暗，空前的让人觉得压抑，一如之前看不见的那段时间一样，让她觉得绝望。
她想，覃北才不可能拿出一亿来，即便拿得出来，也不可能拿出来救她。
她对覃北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嘴上说着爱，身体却很诚实地跑到国外去和别的女人带着孩子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的。
晚上假装施舍的给她打个电话，隐去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假装一个人过得孤独丛生，简直就是虚伪！
她其实一刻也听不下去的，现在徐志森把手机拿走了，正好，她终于不需要再听他说那些废话，说那些能让她觉得恶心的关切的语言了，真好。
可是，这么一来，她怎么忽然也觉得孤独了呢？
她怎么觉得，好像习惯了那些废话，习惯了他处处温柔周到的关切，习惯了他每天每夜都要问候她关心她呢？
天！她在想什么？！
这只是习惯，日子长了，跟习惯了在公司楼下买杯黑咖啡，在公司食堂吃午餐，在家门口买晚餐一样，只是习惯而已吧？
要是没有覃北，换个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吧？
可是，真的可以吗？
她没办法回答自己，更没办法直视自己的内心。
当听到他明显带着疲倦却依旧在逗她开心的声音时，她没办法不触动，虽然她一直自诩心如玄铁，冰冷坚硬，可是，她就真的感觉不到暖意了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
卓远说她是因为太久没有爱了，大概是从爸爸离开，妈妈又住进了城郊的精神病院开始吧，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了。
处处充斥着黑白灰的色彩，悲凉且让人无力反抗。
她甚至都不想改变，也或者说，是放弃了改变，是覃北，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拉扯着她，拉着她，想拉着她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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