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是将近凌晨两点回寝室的。
她本来要回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林崖问了她两个问题：狼族为什么没安排配合？吸血鬼为什么像有预知一般？
小岩听她在电话上说了过程，沉默良久才没头没脑说了句：“不行就算了吧。”
她便在汇报完情况之后跟上司说，能力有限不堪担此大任，也还没玩够，拒绝再回去了。
室友对她隔三岔五就逃课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更不会对她晚归说三道四，早上见到也只是随口问问几点回来的了事。
事情是上午第二节课后开始发酵的。
本地新闻，各大网站都连篇累牍地报道昨晚发生在市一院的事，还配了金色巨狼的高清照片。
照片上的狼威武雄壮，或凌空而起，或向向俯冲，均半张着嘴，像衔着什么。
血袋被抢的护士也接受了采访，说当时因为太惊恐没注意对方长相，好像是个普通人，也可能记岔了，就是那狼也不一定。
其他四家医院也先后发声证实血袋失窃的事。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狼。
政府迅即成立了专门的捕狼机构。
“我怎么说的？”柏欣得意地展示手机上的新闻让周围同学看，“你们还说没血袋失窃的事发生，我们收到的爆料是假的。”
“别那么高兴。”后排的同学翻着手机上的新闻一脸担忧，“有人说偷血的不是普通狼，是传说中的狼人。”
“信口雌黄！”跟他们隔了好几排座位的林玥听到这话讥讽道，“你们见过狼人吗？听到风就是雨。”
那同学很柏欣对视了一眼收起手机。
林玥平时都不拿正眼看他们，这一搭话就开怼，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看到柏云划动着新闻中的图片一声不吭，柏云指着那金狼问：“你梦见的是不是这种？”
“是。”
“那……”
“没可能。”柏云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除了上次去动物园，我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狼，动物园里也不是这种。”
“万一呢？”柏欣笑着调侃，“你就没考虑过它在你睡着的时候……”
“那危险的也是爸妈，不是我。”
“怎么说？”
“血袋只有医院才有。”
那也只能因闻到父母身上沾有的血跟踪而来。
“那也不一定哦，”柏欣脑洞大开，“有些书上说……”
“诶，”柏云被自己的想象搞紧张了，她问柏欣，“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真有危险？”
“怎么会？”柏欣信誓旦旦，“不是有安保嘛，它不已经去了我爸他们医院吗？不也没人受伤。”
也是。
午饭的时候，她俩意外的在食堂看到了林崖。
“什么眼神？”林崖端着餐盘不忿地走过来，“像看怪物一样。”
他本已决定疏远她们，最近发生这些事似乎是针对他的。
真要搞他，就肯定不会放过她，他得把她看着点儿。
“还不是因为你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柏欣笑嘻嘻地拿起放桌上的手机给他腾位置。
自己做起事来想一出是一出，还怪人家惊讶，柏云垂眸吃饭，没理他。
林崖坐下来，歪头看她：“你好像对我有成见？”
何止是成见。
都恨不得在额头上贴上“拜托离我远点”几个大字了。
柏云装傻，眼神乱飘：“谁说的？”
毕竟救过自己，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崖科科笑：“这还用别人说？”
都不用要你自己开口说，你眼睛已经出卖你了。
“直播怎么停了？”柏欣笑着瞥了他一眼，“为情所伤？”
“伤？”林崖不屑，“甩我的女孩多了去了，她算老几？”
柏云“噗嗤”一笑，意识到没礼貌又赶紧闭了嘴，憋得脸颊红红的。
柏欣才不管那么多，仰着头，呵呵了半天。
他假装没看见，夸张地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算是倒霉透顶了，做直播不行，谈恋爱被甩，做啥啥不顺，为了躲债连出租屋都不怎么敢出，很快就会连饭都吃不起了。”
好一番气壮山河的诉苦。
信你才有鬼。
柏云夹起一片菜心放进嘴里，使劲地“咔吱咔吱”，像是要把坐对面这个满嘴谎言的人给咔嚓掉。
林崖撑着额头遮住眼底的笑。
“骗谁呢？”柏欣冲他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直播收入，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
“我之前也这么想，把所有钱都拿去玩股票，万一没了多播几期不就回来了。”他垂着眼，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盘里的米粒，苦哈哈地说，“哪知那笔投资还真没了，直播也因为没灵感做不下去了。”
这还真有可能。
删好友就是为了躲债。
柏云跟柏欣交换了个眼神，又看了眼他盘里吃了半天还没怎么少的饭菜，很为刚才笑了他愧疚，安慰道：“跌倒了爬起来就是。”
“爬不起来了。”
林崖苦笑一下，应付般扔几粒米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能！”
柏云很认真地看着他，神情严肃，黑眼珠亮得灼人。
“你逃那么多课都能通过考试，这一关也绝对能挺过。”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歧义，柏云马上补救：“我的意思是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其他方面能行，这方面也能行。”
林崖瞥她一眼，扑闪了几下长长的睫毛，貌似有点信心了：“……谢谢。”
“需要我们凑钱帮你们应付一阵不？”柏欣问。
林崖谢了她的好意：“我还是想尽快找到感觉通过直播赚钱。”
“那就做啊。”柏云挑挑眼梢，飞给他一下鼓励的眼神，“你可以的！”
像被她的眼神灼到，林崖的视线跟她一触即飘。
往周围瞟了瞟，又捋了把头发，他才“哦”了一声。
“只是，”他随即又很为难地说，“鬼故事翻来覆去就那点料，像是困在瓶颈了，请人弄又得花钱。”
什么事都容易遭遇瓶颈。
柏云设身处地想了下，说：“那就转变一下思路呗。”
“怎么转？”
“你之前讲的都是恐怖系列，可以换个类型讲甜系的呀，可爱鬼什么的。”
“对对对。”柏欣兴奋地用筷子点着他，“做成网络甜文那样的，肯定能成。”
他挠挠头，愁眉苦脸：“点子倒不错，故事也比较好找，关键是怎么讲，讲得没意思就没人看……”
“先找故事吧，找出来我们再帮你想。”
话才出口柏云就恨不得马上又吞回去。
这种人不是离得越远越好吗？
“那就谢谢了，”林崖欣喜地睁大眼睛，并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先把微信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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