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了这半碗汤药没多久,殷素娘就觉得自己更加疼了。
两个产婆见她疼得都哭了,也就立刻动了起来,“殷娘子,你稍微忍一忍!现在孩子的头已经要出来了,等着脑袋一出来,那后头就好了……”
“我……我没力气了……”那痛感就好像是有人将她的骨头打断了一样。
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开了。
没力气了!?
产婆一听这话,都慌了,“你先歇一会儿!千万别泄气,你肚子的娃娃个头大,难那是肯定难的!
你不放弃的话,我们还有机会!可是你若是放弃的话,孩子可就要活生生憋死在里头了……”
她肚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羊水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孩子是真的要死的!
殷素娘一听这话,心里是又慌又怕,“我、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刚刚试了那么久,她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没劲儿了。
现在吃了这半碗汤药,她除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疼之外,别的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感觉。
那明显的疼痛感真的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无力,她连握拳都力气都没有。
产婆见她真的是使不上劲儿,也就问屏风后头的大夫,“现在可要怎么办?她没劲儿……”
“先别慌!”大夫说,“我这边准备了三十年的人参片,你拿过去给她含着。歇一会儿,现在汤药刚刚奏效。
等过一会儿有力气了,你们两个必定要快一些。”
再这么耽搁下去,大人也好、孩子也罢,都是会有危险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而是这样子下去的话,你真的是对谁都不好。
产婆见有人参,也就立刻过去取了两片过来给殷素娘含着,“别吃下去,只是含着!
这玩意儿能够让你有点儿力气,一会子你听我们的。让你用力,你就要用力!你想一想,这可是你含辛茹苦怀了那么多个月的娃娃!
若是你放弃了,他就只有死,你能看着自己的娃娃死掉么!?”
殷素娘闻言红着眼摇了摇头。
见她听进去了,产婆也就说:“你别慌,有我们在呢!就算是按照你前几日给我们说的法子做,我们也必定要保住你跟孩子的!”
“对,你好生歇一会儿,我出去叫你男人进来。”另外一个产婆说,“他在的话,你也能够稳一稳心神!”
说罢,那产婆就直接出去了。
一直贴在门上想要听里头动静的姚寻见她出来了,也就问:“怎么样了?我媳妇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媳妇儿现在有些难,她也有些脱力了。”产婆也不废话,直接就将殷素娘的情况给说了出来,“你赶紧进来!
你跟她说几句话,让她有点儿盼头!若不然她当真是没力气了,那就真的是危险了!”
姚寻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直接就冲了进去。
春芽见状,原本都有些怕自家婆婆会说产房不吉利什么的。
可最后见她啥也没说,只是急切的站在门口等着,她自己也就赶紧去厨房催热水了。
……
从外头一进来,姚寻就能够闻到屋子里的血腥味儿。
他打猎这么多年,对血腥味原本就是特别敏感的。
现在闻着这股子味道,他都以为是自家小媳妇儿不行了,也就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身边。
他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说:“媳妇儿,你别怕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呢,你别怕!”
“咱们也别放弃,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他看到自家小媳妇儿那满头汗湿的模样儿,心都已经快裂成两半了。
见他进来了,殷素娘也就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姚寻就冲她摇了摇头,“媳妇儿,你别说话!产婆说了,你现在就是要好生歇息,不要浪费力气。”
“为了娃娃,为了我,为了咱们以后的小家,你一定不要放弃,好不好?你要是疼,你就你掐我、咬我,你别放弃……”
他不怕孩子有事儿,他就怕她会有事儿。
他之前真的不知道生孩子会让她这么危险,虽说早就知道生孩子就等于是半个人都进了鬼门关。
可是那些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亲眼看过。
如今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是真的后悔了。
当初,他就不应该让她怀上的。
若是因为这个孩子导致她没了,他以后可要怎么办!?
原本见了他,殷素娘就是又委屈又害怕,如今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她眼泪当下就无声的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莫哭莫哭……我一直都在这儿陪着你呢,你别怕啊!”姚寻见不得她落泪,也就亲了亲她的嘴,“我一直都在呢,你莫要怕。”
说着他就问产婆,“孩子的头现在可是出来一点了?”
“能够看见头发了。”产婆说,“殷娘子,你一会儿一定要用力,等头出来了之后,就容易很多了。
咱们就在努力一把,指不定就能够生出来了。如果你能够自己生出来,那也不用遭剖腹之苦!且剖腹这个法子,我们与大夫都是没什么把握的……”
剖腹!!?
姚寻一听这话,当下就傻眼了,“谁说要剖腹的!?”
如果将肚子都划拉开了,那自家小媳妇儿的命还能够保住么!?
若是没到这个地步,产婆必定是不让姚寻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是眼下这个时候,也不是隐瞒的时候。
她快速的跟姚寻解释了一下之前殷素娘跟她们几个说过的法子,“之前殷娘子的意思是,如果她生不出来的话,就让我们将她的肚子给剪开,然后将孩子取出来!
这个法子我们之前有听说过,有产妇最后活下来了的,也有死了的。”
就是因为她们也只是听说过,没亲自做过,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行得通,所以她们还是希望能够让殷娘子自己生下来。
这样子的话虽说比较苦,但好歹她们两个能够保住她们母子的性命!
如今没有大出血的迹象,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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