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到“剖腹”这两个字的时候，姚寻就已经够吓着了的。
现在听到她说这主意儿是自家小媳妇儿说出来的，他也就立刻将视线转到了自家小媳妇儿脸上，“媳妇儿，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殷素娘见他满脸都是慌张，也就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怕。
她之前不敢跟姚寻说这个事情，就是怕他会接受不了。
但如果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将孩子生出来的话，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只要消毒到位了，总归是有活路的。
大不了就是后续伤口恢复的时候要吃些苦头，可是这也比她亲眼看着孩子去死的好。
产婆说得对，这是她辛辛苦苦怀了那么久才有的孩子，她不可能看着他憋死在自己肚子里的。
“可是……”
姚寻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在看到自家媳妇儿那摇头的样子之后，他也就只能反手握住她的手，“行，咱们先努力努力，好么？
如果真的是没办法了，那咱们就按照你说的这个办法来……可是媳妇儿，你一定要坚持！千万别放弃……”
他真的不想要冒险。
如果真的是要她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宁愿这孩子不要了……
看着他哽咽哭泣的样子，殷素娘也就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会努力的。
外头。
范春红见里边没啥子动静，也就有些慌了，“这都已经好一会儿了，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娘，您别着急！”殷老三也怕，“您要是一着急，我这心里头就真的是七上八下的，慌得不行！”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范春红说，“我也不想慌张，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真的是没办法不慌！
这都已经很久了，如果没事儿的话，素娘这会儿也应该喊疼了啊……”
她真的是宁愿听到自家闺女儿喊疼，也不想看到这么安静的场面。
这越是安静，她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
原本这生孩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里头这么静悄悄的，她心里就更加没主意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里头传来了产婆让殷素娘用力的声音。
一听这动静，范春红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有力气了！她有力气了！老三啊，你快去换热水，一会儿产婆肯定就要热水的了！”
不得不说范春红的确是个过来人，产婆这边也的确是很快出来换水了。
看着她端出来的血水，有些晕血的春芽见了，脸色当下就白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子……是不是素娘有什么不妥的……”
殷老三见自家媳妇儿差点儿没站稳，也就立刻上前扶着她，“不是，生孩子就是这样子的！
当初大嫂、二嫂生产的时候，接生婆也是这样子端出来血水的。”
至于为何会这样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亲眼看见过，也不是很懂。
产婆见春芽怕，也就说：“现在还没事儿……殷娘子目前的情况还算挺稳定的，也没有大出血的迹象。
但时间必定是还需要一些的，你们就继续烧水吧！然后尽量炖点补气血的汤，等她生完了孩子之后，喝一点儿也好……”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范春红一听这话，立刻就去了厨房给自家闺女儿炖汤。
……
接连几次的用力，殷素娘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可是孩子就是还没有出来。
姚寻见状，也不催，“媳妇儿，不着急。这小子块头大，难生那是一定的。咱们歇一歇，等她们说要用力的时候，咱们再一起用力，好不好？”
殷素娘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
实际上她自己感觉是差不多了的，但孩子的个头也是真的太大，她骨架本身就小，一下子不好生也是有的。
“殷娘子，用力……”产婆见时候差不多了，也就提醒她，“也不用很大力，就像刚才那样子慢慢来就好，孩子已经要出来了。
如果你太大力的话，撕裂可能会很严重，慢慢来……”
殷素娘只能按照产婆说的来做，她们两个说不能太大力，她就小小力的来。
她们说可以用力一点的时候，她就用力一点。
就这么前前后后的又折腾了一刻多钟，她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肚子。
“出来了！”
“果真是个小子！胖乎得很！”
产婆见孩子终于生出来了，也就一个收拾孩子，一个给殷素娘处理后头的事情。
只是孩子一直都不哭，已经累到了极致的殷素娘有些慌，“婆婆，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他怎么不哭？”
“没事儿，倒过来打两下，就会哭了！”产婆说着就将孩子倒了过来，并且拍了拍孩子的屁股。
这一巴掌下去，小家伙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
听着这洪亮的哭声，殷素娘那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会哭就好……”
姚寻自己倒是对孩子没啥想法，他只是用帕子时不时的擦掉自己小媳妇儿额头、脖子上的汗水，“媳妇儿，你是真的辛苦了。
咱们以后都不生了，我是真的怕了……”
刚才她疼得脸色都变了，可最后也没放弃。
这么大一个孩子生出来，如果生娃娃的是他，他指不定半道儿上就直接疼晕过去了。
“还行……一会儿她们将孩子收拾好了之后，你、你抱着他出去给娘看看。她在外头肯定也是很担心的，等看见了娃娃，她就会放心多了……”
殷素娘这会儿也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又累又困。
她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姚寻见她突然就闭上了眼，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放在了她鼻子下，探她的鼻息。
确定她没事儿之后，他才后怕的松了一口气。
产婆也是看到他那动作了的，“你别多想，她就是没力气了，累了……先好生歇一歇，一会子我们还要看看的。
至少得陪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后都没事儿，就当真是没事儿了。”
有些人是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有些人是生完之后。
所以这都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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